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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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這是“某人”被寵壞的新作息時間,中原标準時間,正午十二時整。

     為了錯開和工人一起用膳時間,也為了不想使突兀的外表太顯著,所以珍妮自行訂定起床時間,不許任何人打亂她的作息表,而這個任何人當然是單指秦日陽。

     剛梳洗完,珍妮還不打算下樓,她站在陽台欄杆邊,靜靜地欣賞秋天的山色,體會四季缤紛的落葉在風中飛舞,她愈來愈愛這種山居生活。

     她發現自己的靈魂在堕落,變得頹廢慵懶,對什麼事都沒勁,更可怕的一件事,是她好像、有點、似乎、可能,愛上那個玩泥土的男人,這真是惡夢呀! 最教她不能忍受到唾棄自己的是,她竟希望惡夢永遠不醒,天呀!還真恐怖。

     珍妮不停止的問自己,這樣對嗎?可以放縱一次嗎?他是她靠岸的避風港嗎?她該放棄飛翔天際嗎?千百個答案浮現,但沒有一個能解開她心中的結。

     “珍妮姊、珍妮姊,你在哪裡?” 一聲聲焦急的呼喚,唉醒了沉思中的珍妮,她從陽台跨入卧室,微笑地迎上前。

     “怎麼了,小蝴蝶,瞧你着急得五官都黏成小山了。

    ”珍妮攬着她的肩,輕緩地拍拍她臂膀。

     自從那日秦日陽正式公開他們的關系,兩人就開始了“同居”生活,而朱靜蝶則在古之明海一樣的包容力下,狠狠地在山澗邊哭了三個小時。

     對于這段錯置的情,朱靜蝶雖有不甘但也忍痛割舍,在情傷尚未平複前,她拒絕接受古之明的深情,而他卻甘心在一旁等候。

    她不恨珍妮的介入,隻當是自己與秦日陽無緣。

     “珍妮姊,那個女人來了。

    ”朱靜蝶語焉不詳地說着。

     哪個女人?珍妮不疾不徐地說:“你先喘口氣,好好的把事情原因說清楚,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真想找些事玩玩,她太久沒出任務,手腳靈活度有些怠職了。

     深吸了口氣,朱靜蝶緩緩地再吐出,“有個女人老是上山來糾纏秦大哥,現在她在接待室裡大吵大鬧,說要見狐……你。

    ”她本想說狐狸精,卻及時收了口。

     “我?!”這情形滿好玩,像……捉奸!珍妮的玩心已蠢蠢欲動了。

     “對,她拽了一大堆行李打算長住,秦大哥正在樓下安撫她的怒氣,希望能打消她的念頭。

    ” 有人自願要來娛樂她,珍妮覺得自己不好折了人家的意,“她叫什麼名字?” “歐千媚,歐氏企業的二千金,為人刁鑽蠻橫、驕縱任性又跋扈,她……”一向不道人長短的朱靜蝶,一古腦地數落起歐千媚的種種不是,還一一列舉她過往的惡習,仿佛自己受害之深,已非一時之間可以說得清般。

     珍妮由着她發洩大吐苦水,借着她不經意的無心批判,了解她口中歐千媚的行事作風。

     “所以珍妮姊,你要小心她使手段,我甯可把秦大哥讓給你,也不要她在山莊多待一夜。

    ”兩人相比較下,朱靜蝶喜歡冷靜優雅的珍妮,至少她不會仗勢優越而欺人。

     蛇與蠍,不知何者較毒。

    珍妮自信滿滿地說:“我擔保她不會待太久,你大可放心。

    ”說完,她就轉身在行李袋摸索。

     “你在幹什麼?”朱靜蝶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瓶瓶罐罐。

     “睜大眼,千萬不要漏看,一會兒你就有好戲看。

    ” 将複雜的物品,一一擺在鏡子前,珍妮開始旋開其中一罐看似朱褐色的凝膏,在臉上塗塗抹抹的,并绾起金發灑上銀粉。

     在朱靜蝶不斷訝然的目光下,一位滿發銀絲的七旬老婦出現在鏡面上。

     接着珍妮取出銀紫色的隐形鏡片戴上,霎時雙眼射出詭魅的妖邪感,就像原住民最令人敬畏的巫師模樣。

     “珍……珍妮姊,你好厲害哦!若不是我親眼看你上妝,我一定認不出你是誰。

    ”太……太神奇了。

    臉上的皺紋栩栩如生,嘴角皺紋畫得剛剛好,連老人斑都沒錯過。

    朱靜蝶太佩服她的巧手,僅存的一絲芥蒂也因此刻的奇景而釋懷。

    她太棒了,足以匹配秦大哥這樣的男人。

     珍妮壓低嗓門,如老妪聲音道:“毛丫頭,我是珍妮婆婆,奉雅族第三十九代女巫。

    ” “啊,你的聲音……”這……變聲?朱靜蝶已經震驚到全身麻木,說不出一句形容詞。

     “咱們去會會什麼千嬌、千媚的潑辣貓咪吧!”說完,她喉嚨發出近乎巫婆的尖笑聲。

     看着她半彎背的遲緩走姿,朱靜蝶開始覺得世界在她眼前崩潰了。

     ※※※ 大包、小包的行李堆得比正 在發育的小孩還高,一個專門服侍小姐的女傭,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