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關燈
莫妮卡到哪裡去了? 在每個人都沒想到的情況下,她在飯店人員的服務下召了輛專門載運外賓的豪華禮車,直奔她請當地偵探社查探出的地址——“聯合女子出租大廈”。

     人人都當她是胸大無腦的肉彈美女,而她也刻意維持低智商的模樣,愛爾蘭籍的祖母在逝世前一再叮囑她,聰明的女人不需要智慧,隻要擁有美麗。

     她一直奉行不渝,不願接受更高深的教育,念大學是唱片公司的宣傳手法,因此她成了最冷門科系的學生。

     事實證明在她一頭紅發之下仍有智慧,無時無刻不為自己的未來設想,女孩子終歸要走人家庭,歌唱事業隻是一個過渡期,她的理想是做個稱職的家庭主婦,全心照顧為事業打拼的丈夫和孩子們。

     體内的愛爾蘭血液讓她擁有歌唱天賦,而她擅于利用,故能成為唱片界的潮流天後。

     在她尚未進公司前,就有不少唱片制作人争相要和她簽約,但是她一眼瞧見英俊的萊爾,就像中了定身咒似的動彈不得,整個靈魂都尾随他而去。

     當下,她有了決定,就是他了。

     “萊爾,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我不會讓你抛棄我,你是我一生的倚靠。

    ” 他強壯的擁抱和心跳聲帶給她安心的甯靜感,如同她早逝的父親,給予無盡的寵愛。

     她最貞潔的第一次給了他,不可言喻的美好性愛,身為虔誠的天主教徒,她沉迷在上帝所不允許的肉體歡愉中,渴望與他長長久久地走下去,直到她走到生命的盡頭為止。

     他的疏遠讓她好難過,不管她怎麼努力親近都隻落得傷心,難道十六歲的女孩沒有愛人的權利嗎? 再過三個月她就要滿二十歲,她不能再闖不吭聲地任由他荒唐,三年多的放縱足夠考驗她容忍的美德,是到了該結束的一日,她已做好人妻、人母的準備,誰也無法阻擋他們要結婚的事實。

     望着門内走出的人,她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她就知道錢沒白費,美國和台灣的偵探一樣能幹,總會适時地傳送她所需要的資訊。

     這些年,她用所賺的演唱費雇用為數不少的偵探,在萊爾又一次的出軌消息傳到她眼前,她知道行動的日子到了。

     她看到他眼中流露的真心,他居然愛上一個低等的東方女子?她必須阻止。

     于是,她扔下正在錄制的唱片工作飛來台灣,在衆人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先找上第三者,以她的方式勸阻對方不要靠近他。

     他是她的,他們要獲得幸福。

     “你是莫妮卡?” 神情鎮定的莫妮卡揚起下颚鄙視對手。

    “有人不認識我嗎?” 真張狂的孔雀。

    “很抱歉,我不聽吵架的音樂。

    ” 意思很明白,她不認識她。

     “藍調音樂是美國音樂界的主流音樂,隻有落後國家的人民沒機會欣賞。

    ”她用手握揭頰,習慣人伺候的她受不了台灣的炎熱氣候。

     身為詞曲創作者的常弄歡,可不喜歡有人批評自己的國家缺乏音樂素養,野蠻的美國人哪及得了中國人五千年來的傳統樂風。

     眼前的女孩一點也看不出才十九歲,若是在街上擦身而過,她會斷定至少有二十五、六歲,粉嫩的肌膚在化妝品長期的蹂躏下已見細紋,妝要是卸下定是蒼白不光澤,一臉白蠟色彩。

     很美、很豔,身材比例是惹火的那一型,可惜豔得俗麗,找不到個人風格。

     她絕對不會為這種人寫歌,沒有靈魂的歌手唱不出好歌的精髓,她有她創作的原則,所以嚴格限制自己一個月最多譜寫一首曲子。

     “站在别人的土地上最好别侮辱這個國家,台灣人很暴力,我擔心你上不了飛機。

    ”她用開玩笑的口吻警告。

     莫妮卡的眼神閃爍妒很。

    “我要你離開他。

    ” “誰?”她故作不知地張大眼。

     “萊爾。

    ” 她更加困惑了。

    “台灣不産獅子,南非的大草原大概還有吧。

    ” “你明知道我指的是誰,故意耍我很好玩嗎?”她憤怒地展現少女的任性。

     “老一代的中國人有讀心術這門功夫,可惜我不夠老。

    ”眉頭一皺,她有些嘲笑自己。

     有必要和個外表成熟、内心幼稚的外國女孩計較嗎? 莫妮卡咬着下唇輕輕拭汗。

    “萊爾的中文名字是奏.東方。

    ” 由于她的咬字不甚清晰,聽起來像揍東方,有個老兵模樣的老人家走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罵了句洋婆子。

     “喔!你是指東方奏呀!”他的确該按,沒看好他的桃花。

     接到電話時她還納悶了好一會,怎麼會有外國女孩找她,她一向不愛交朋友也不涉足洋人出沒的PUB,沒道理結仇到國外。

     好奇心使然,挂上電話往樓下一瞧,模糊的印象驅使她走下樓,以大廈嚴密的電腦管理制度,能知曉她電話号碼的人并不多。

     她必須說紅發妞神通鬼文,若不是有高人在幕後指點,那麼便是大家都錯看小女生的本領,她有颠覆天地的能力,絕不僅限于歌唱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