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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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護士都這麼好命嗎?上班時間還能打盹偷個閑,海棠春睡……” 揶揄的笑聲在特别病房内響起,一身便裝的藍凱威噴噴稱奇,天底下的新鮮事層出不窮,今日算是開了眼界,護士睡床,病人在沙發椅上看報。

     莫非晚上做賊體力不支,趁着病人氣色轉好,鸠占鵲巢地趕下病人好獨占床,也不怕巡房醫師發覺記個大過,小護士飯碗難保。

     不過,有龍門的白大堂主護駕,大概沒人敢動床上的女孩,瞧他用警告的眼神要人輕言輕語,投向佳人的視線是柔情似水。

     咦!柔情似水? 會不會看錯了,在醫院住不到半個月就發病——春病。

     這家夥手腳挺快的,掂掂吃三碗公,老用笑面虎的溫爾外表欺騙善良百姓,可憐的小紅帽難逃虎爪,眼看就要屍骨無存。

     “不送了。

    ” 人情薄如紙呀!“你把人家吃了?瞧她累成什麼樣,好歹你也不表示一下,什麼意思!” “台灣的罪犯抓光啦?你打算退休去數電線杆了?” “我來看看你駕鶴西歸沒,順便接收孤苦無依的未亡人。

    ”他看向睡得正香甜的人兒。

     他今天是有事前來,所謂正邪不兩立,一是黑幫分子、一是警務人員,為避人口舌,他特意換下制服改穿便服。

     不意目睹一場羅曼史,白虎的外表給人一種好相處的假象,看似溫文有禮,其實骨子裡全是陰髓,對人保持一定的距離,要他卸下防心比登天還難,随時在微笑的時候捅人一刀。

     由龍門出身的人都有個共通點,不相信外人。

    白虎亦不例外。

     “姓藍的,太久沒人請你喝杯兄弟茶了,規矩全忘個精光?”白虎移移腳的位置,冷冷笑意未達眼。

     “你在威脅警務人員嗎?”掀開襯衫下擺,一把點三八的制式手槍插在腰際。

     白虎身一閃,食指勾了一把槍。

    “别當自己是警察就少了戒心,要你的命輕而易舉。

    ” “少玩我的槍,你對她是玩真的?”藍凱威沒好氣地取回自己的槍放回腰際。

     “百分之百。

    ”眼神一柔,他的笑容中透着難得的深情。

     “真有你的,老小于,三十好幾才動情。

    ”像他二十七歲就把青梅竹馬的老婆給娶進門。

     “好湯要慢慢熬,太早撈起肉骨不夠味。

    ”好酒沉到底。

     藍凱威一臉讪笑的輕哼。

    “聽說某人在設汁自己的一千手下,你該不會随便找個人來充數吧!” “在我進出她的掌心之後?你在開玩笑吧!”白虎拍了他一掌,似輕實重。

     “天哪!我相信你的真心日月可表。

    ”出手可真狠,肯定内傷。

     雖然道不同也用不着下重手,文明人用言語溝通,隻有野蠻人才動手動腳。

    二燃騷嚣蹋人家的買賣,一場火并是免不了。

     做事前不顧後,很容易遭到襲擊,他身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猶不知底下的彈弓正全力瞄準,死裡逃生是幸運。

     “你是說有人買了我這條虎命?”白虎勾起一笑,鏡片下的眼進射淩厲殺機。

     藍凱威苦笑地拍拍他肩膀。

    “消息是由龍門分堂的兄弟攔截到的,昨晚才火速傳到我的留言信箱。

    ” 應該錯不了。

     “呵呵呵!倒是有趣,誰的本事大過龍門,能知道我的落腳處。

    ”有人背叛他。

     從沒想到自己的命也值幾毛錢,竟然有人不辭千裡買兇追殺他,着實好笑。

     神情一峻的白虎挂上血腥笑意,他不想把背叛者指向自個兒堂口兄弟,但是事實明擺在眼前,讓他無法視若無睹。

     這一次避居台灣隻有幾位親近的兄弟知情,身為白虎堂堂主仍須以龍門事務為主,留下訊息是方便有突發事件好聯絡,而非當镖靶供人練習槍法。

     四大堂主的感情向來很好,他們不會以累死自己的方式派人狙擊,畢竟少了一隻白虎,肩上的重擔無疑是加重數倍,他們都太理智了,搬石砸腳的事不可能發生。

     那個龍家女人更是懶得送他一顆子彈,她甯可出張嘴玩死人,整得人叫苦連天,而奪人生命是最不人流的玩法,向來自傲的她不屑一用, 整合下來,問題出在白虎堂,他一手帶出來的子弟兵,實在痛心。

     “這點他們查不出來,隻是要我轉達你自個兒小心,那人近日内還會有所行動。

    ”應是不方便再查下去吧!事關龍門聲譽。

     “我想我知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