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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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卻始終沒離開過他。

     她有一個秘密,說出來會笑掉别人的門牙,所以她從沒告訴過任何人。

     可他知道她的秘密,因為當他第一次到她家拿東西時,她家正巧停電。

    他幫她打開了緊急照明燈,為她燃亮室内的所有蠟燭,偶爾說話、偶爾唱歌來安撫她的情緒。

     那一晚,是他們第一次做愛。

     說來可笑,她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霸王,不但怕黑,更怕一個人待在房子裡。

    所以,她的睡眠品質永遠其差無比。

    直到她和他談起了戀愛,他假日總會留宿在她身邊,她才容光煥發了一些。

     他對她的好,真是沒話好說。

     聶曉蕾放下保溫杯,對着裴宗濤工作中的背影,她兀自發起愣來了。

     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怪人啊?一個正常男人怎麼可能會和她交往超過一個月呢?更别提他居然還有法子包容她病重時候的超級壞脾氣了! 聶曉蕾瞪着他的後背,拒絕承認她鼻間那股感動的酸楚。

     這幾天,她有好幾次都吐到想去撞壁,可他總會适時地扶住她的身子,不厭其煩地用低柔的聲音安撫她,用他的大掌拍撫着她。

    她在床上躺到腰酸背痛了,他會幫她按摩…… 這是生平第一次,她開始知道為什麼有人死命都要結婚了。

     兩個人在一起,生病的時候,不會覺得一個人孤單地快要死掉了。

     兩個人在一起,不用擔心會死相難看地陳屍在住處。

     裴宗濤讓她好放心,她從來沒有生病生得這麼「神清氣爽」過! 聶曉蕾把臉頰偎在枕頭上,眼睛卻仍然舍不得離開裴宗濤。

    他不要回頭好了,就讓她這樣不用負責任地一直看着他,感覺也不賴啊。

     他對她真好,好到她都開始忏悔起她平日待他的惡形惡狀了。

    好到她甚至開始忖想,她能為他做什麼事好讓他快樂了。

     她能為他做什麼呢?聶曉蕾無聲地在床上盤腿坐好,開始在腦中列出可行事項-- 一、跟他共度一生。

     二、跟他結婚。

     三、跟他生一窩的小孩。

     當這些念頭逐一在腦子被列出時,聶曉蕾倒抽了一口氣,像是被鬼追逐一樣地從床上彈跳了起來,把自己窩進棉被裡。

     裴宗濤聽見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立刻回過頭-- 床上羽絨被的正中央鼓起一大坨,窩着一個正在喃喃自語的女人。

     他疑惑地上前,卻聽見被子裡傳出一堆模糊的詛咒。

     「該死的……腦子有問題……搞什麼鬼啊……」 「妳不舒服嗎?」裴宗濤掀開棉被,探頭看她。

     聶曉蕾蓦地擡頭,他的臉和光線同時進入到她的視線裡。

     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聶曉蕾睜大眼看着裴宗濤,嘴巴也閉不攏,心髒更像是坐完雲霄飛車一樣地怦怦怦心律不整。

     突然間,她相信他當初告訴她的「一見鐘情」了。

     現在的他可愛得像一棟她夢想中的房屋,美好得讓她隻想獨占他! 聶曉蕾不經思索地摘下他的眼鏡,既沒法子阻止自己的手攬過他的頸子,也沒辦法阻止自己吻上他仍然錯愕的雙唇。

     她迷戀地将他壓平在床上,品嘗起秀色可餐的他。

    她的手探入他的襯衫裡,觸摸着他結實的胸口,感覺着他溫熱的肌膚與心跳,她的指尖情不自禁地愛撫着他胸肌之間那道敏感的小溝。

    她坐在他的腰間,低頭凝望着他的臉,貪心地想将他迷醉的神情吞進她的肚子裡。

     于是,她俯低了雙唇,從他的雙唇問汲取更多的他。

    于是,她俯低了身子,讓彼此灼熱的身軀更加密合。

     「小惡魔……」 在她貪歡于他的味道時,耳邊隐約聽到他這樣喚了她一聲。

    她下以為意地繼續撩撥他,誰知道他卻在一個翻身之後,便将她壓平在床榻間。

     她的手腕被他拙住懸在她的頭頂上方,他亮晶晶的眸子居高臨下地睨視着她。

     「我想要你--」她低喃出聲。

     裴宗濤低吼了一聲後,狂熱地低頭覆住了她的唇。

     聶曉蕾迷蒙地睜着眼,在他的熱情之下失去理智。

    對她來說,接下來發生的事,便像吸食了毒品一樣地讓她迷亂昏眩。

    他在她身上惹出的快感來得那麼肆無忌憚,讓她隻能暈沉沉地淪陷在他的吻與他雙手間。

     她緊緊地抱着他的後背。

    當他的灼熱進入她的身體時,她快樂地落下淚來,再也顧不得理智地在激情中低喊出聲。

     從激情的高峰中回到現實後,裴宗濤細心地起身為她穿上睡袍。

     他忽而想起自己剛才忘了使用保險套,不過聶曉蕾一直在吃避孕藥,應該沒問題吧。

    反正,她若是真的有了身孕,他會樂得飛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