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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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讓我們家頭牌依竹占蔔一下,你最近出門會不會撞到牆。

    ” 譚寶心總是被她犀利火辣的行事作風給逗得哭笑不得。

     回想當初她在作畫的空檔,為了替自己多尋求一些靈感,而到邑抒占蔔館應征占蔔師,也幸虧自己從小就對塔羅牌有著濃厚的興趣和研究,如今占蔔師這項工作竟也替她打開了另一扇窗。

     她好羨慕,羨慕徐姊這一種敢愛敢恨、敢怒敢言的豪邁個性。

     總覺得擁有這種個性、這項特質的女子,才配得上像柴英馳那麼昂傲狂妄的男人。

     沒有徐姊的豪爽,也沒有姊姊譚雨蓮的出色美豔和交際手腕,她隻會用畫筆和顔料繪出她心頭的所思所想。

     會不會太單薄了?這樣的自己。

     無聲的畫,不言不語,盡管畫布上盛載了她豐富的情感和纖細的思緒波動,即使每一筆、每一抹色彩都代表著她傾訴的千言萬語,但是…… 畫作始終不會說話。

     看畫的人、買畫的人,懂得她想表達的意思嗎? 所有人都知道柴英馳有搜集她畫作的習慣,譚實心感激也感謝,可是她好想問他懂她畫裡的話嗎? 他知道那一片片繪滿了邃藍和墨黑的夜空中,為什麼唯獨皎潔如銀盤的圓月最是璀燦?他曉得在她心目中那代表著誰嗎?他又知道陪伴在盈月旁邊那一顆燦亮的星子是誰?而那個孤單伫立在夜空下,倚樹仰望的伶仃背影又是誰? 他買了她的畫,卻不懂她的話,這樣有用嗎? 畫作,可以是演繹心情的萬言書,也可能隻是挂在牆上單純的裝飾。

     她始終不曉得,她那些讓他特地辟室保存的圖畫在他心中究竟代表著什麼樣的地位? “款,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啊!說,你昨晚是不是在柴英馳那兒過夜了?” 譚寶心羞澀地低下頭,假裝穿戴飾環回避她的目光。

    “沒有啊。

    ” “騙人!昨晚我假扮你上台去義賣那勞啥子的紙鎮,當他砸大錢标下那隻鬼玩意兒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去他那兒的。

    這不就是依竹跟柴英馳之間的默契嗎?” 譚寶心勉強扯了扯嘴角,不免為這一番說詞感到悲哀,但這卻是千真萬确的事實,所以她連反駁的立場都沒有。

     徐夢萍瞧見她黯然的側睑,又戳了戳她的額頭。

    “我說你啊,蠢到不行啊!哪個男人不去愛,偏偏愛上姊姊的男朋友,眼睛長在腳底闆也不是這麼幹的,你這樣根本叫做不長眼。

    ” “徐姊,你别戳我了。

    ”額頭好痛。

     “你打什麼岔?我說完了嗎?你哦,這個世界上不是男人就是咱們女人,可是你也别跟自己的尊嚴過不去啊!跟喜歡的男人上床還要這樣拐彎抹角的搞,你是不是被迷了心竅啊你?” “徐姊,你真的戳得人家——” “痛是吧?痛才好!看我能不能把你對柴英馳的感情給戳出來,順便換一副新腦袋給你,外頭男人這麼多,追你的也不是沒有,你誰不要,偏偏去挑你姊的男朋友,真會被你給氣死。

    ” 譚寶心再也說不出話,小唇幾番嗫嚅之後卻隻能擠出幾個豐,“徐姊,我……” “行了,不廢話了,趕快幫我開店賺錢吧!老娘今天至少要看見三大疊鈔票心情才會爽,頭牌,麻煩認真一點讓我High一下,OK?”徐夢萍揚聲輕快地催促著,見她走出更衣室,朝她的背影揮揮手,接著在半空中搖晃的手掌緩緩停止,然後垂下。

     她就算再怎麼大刺豪爽也知道,此刻她的心情肯定不好過。

    唉!能說什麼呢?就是一個單純又癡傻的呆丫頭。

     其實,譚寶心又何嘗願意讓情勢演變至此? 有哪個女人不渴望一段完整圓滿的愛情?誰又願意像這樣這樣拐彎抹角,彎彎繞繞的談感情? 曾經有人說,如果注定是你的,盡管無法手到擒來,也不該要你曆經千串萬苦之後才能獲得。

     這句話,讓譚寶心一夜無眠、淚濕枕巾。

     自己的确是被柴英馳給迷了心竅呵!否則為什麼,她要這樣苦苦執著這一個注定不屬于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