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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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道歉,然後滾離這裡。

    ” “除非……”她痛苦的低吟:“你賠我眼鏡。

    ” “狗改不了吃屎!” 才喘沒幾口大氣,她又被按壓至水裡。

     看着她瘦小的身子不斷掙紮,莫天邵隻是一徑冷着眼,無情的注視。

     好一會兒,他才把她自水中拉離,又問了聲:“還要跟我提眼鏡的事嗎?” 古音更虛弱了,隻是仍不放棄的喃喃說着:“眼鏡……” 跟他卯上了嗎? 他不再多說什麼,将她的頭再次按壓至水裡。

     她想這一次她是死定了,為了眼鏡而死,全世界大概就隻有她了吧!她在心底朝自己苦笑幾聲,放棄掙紮,胸腔的痛苦讓她陷入暈眩。

    她的靈魂似要被抽離這個身體,飄向黑暗的遠方去,隻是還未夠到那黑暗的邊,一股強勁的手力又把她拉了回來。

     是他,這個人兩次把她推向地獄,又兩次在鬼門關前拉她回來,她該感謝,還是該怪罪? 來不及看清他臉上是何表情,她瘦弱的身軀已被他甩損至一旁,她的背撞擊到堅硬的牆壁,傳來一股悶沉的痛,她已無力反應,隻能任身子軟倒。

     “看不出來你這麼倔強,不怕死啊!”他臉色難看,狀似譏諷的揶揄她,接着步出浴室,不一會兒後又出現,手裡的一疊大鈔被他像丢棄垃圾般的向她一甩,漫天鈔票還未紛紛飛舞落地,他已離開,再次的丢下她。

     古音趴在地上、不住悶嗆着,大把大把的新鮮空氣被她饑渴似的吸進胸膛,等到呼吸稍感順暢後,她扶着缸緣坐起,看着一地的大鈔,一種被羞辱的情緒強烈湧現,小小身子蜷曲在牆邊,再也忍不住傷心地嘤嘤啜泣,整個身子不住抽動。

     此時的小女孩全身濕透,兩條原本小巧可愛的辮子已散亂得不成原形!小腿膝蓋處明顯可見的瘀血擦傷,以及隐藏在頭發下的腫痛和背部遭受撞擊而産生的瘀青。

    身上的傷痛抵不過心裡所受到的委屈,縱使她再早熟懂事,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孩,怎麼忍受得住被人這樣的對待? 所以她哭了,像是要哭盡她平時所隐藏住的淚水似的,她哭了好久、好久,淚水不停湧出、再湧出,而她隻能極力抑制哭聲與不斷擦拭臉上的淚水,像隻受傷的、被人丢棄的小狗般,隻能自己舔舐傷口。

     ???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慢慢平複了情緒,喉頭的燒灼與眼睛的腫痛,讓她早已疲憊的身體如雪上加霜般的加重了痛苦,她環視一地的鈔票,接着起身開始一張一張的撿拾。

    那疊鈔票大概有二十幾張,她從其中抽走了兩張放入口袋,其餘的她拿在手上,踉跄地步出浴室走到外面的長廊。

     再次的,她走向長廊盡頭的那扇大門,房内已不見他的蹤影,她走近仍橫躺在地上的電話,小心翼翼的把它歸複到原先放置的地方,再把鈔票安穩的放在其旁。

     在要步下樓梯時,她忽地轉身又回到浴室,站在鏡子前審視着自己髒亂的面容以及腫如核桃的眼睛。

     她慢慢的先掬了一把溫水洗淨臉,再把頭發熟練的編成一如之前的兩條辮子,洗幹淨沾上些許泥污的手腳,整理好衣服之後,重新步下樓,對于屋内豪美雅緻的裝置仿若無視般的快步走了出去。

     直越過庭院,看到了熟悉的道路以及小河,她才恍然明了她在什麼地方,也才曉得原來這棟大宅子是有人居住的。

     古音跑回剛剛的地方,正要走近小河時,那個狂妄的聲音竟然在她背後響起。

     “想找眼鏡?還是想找死?” 她回頭,終于了解為什麼他剛剛會突然出現在大家面前。

     那是棵很老壯的樹,而他正高高橫躺在一根枝幹上,雙手當枕頭,險象環生的把枝幹當床,隻要一個些微的不平衡,他馬上就會落地摔個半死。

     可是他似乎不當一回事的輕松倚着,她腦中突然聯想到一隻豹蓄勢待發、伺機而動的畫面,令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和剛剛比起來,她竟害怕起他現在的樣子。

     “如果你要找死,就走遠一點,至少在這房子的範圍之内,不能有任何一具屍體。

    ”莫天邵給了她一個聽來最無情冷血的建議。

     房子的庭院大得出奇,圍牆治着河邊道路綿延了至少兩百公尺,那棵老壯的樹就是庭院内所種植的古樹之一。

     “我沒要找死。

    ”她淡淡回應,不知是早有預感還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