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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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媚和裴少東走了。

     廖大期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倆的背影。

     這時門口來了一位客人。

    那人西裝筆挺的在門口來回踱步,似乎猶豫著要不要進來。

     廖大期看他那樣,便朝他喊著:「進來坐坐嘛!」 那人拗不過廖大期的熱情,硬著頭皮走進來。

     廖大期幫客人拉開椅子。

    「請坐。

    這位先生,你想吃點什麼?」 「呃……我先看看。

    」男人看著牆上的價目表。

     「沒關系,沒關系,你慢慢看。

    」廖大期說。

     廖大期心裡納悶著:依眼前這個男人的穿著看起來,應該是一般公司行号主管階級的身分,怎麼會到這種不起眼的小吃店用餐呢? 西裝筆挺的男人還在猶豫不決。

     廖大期殷勤的推薦:「要不要來碗湯面?還是炒飯?」 「炒飯多少錢?」男人問。

     「四十。

    」廖大期說。

     「那湯面呢?」 「三十。

    」 男人把手伸進西裝口袋裡掏了掏。

    「有沒有更便宜的?」 更便宜的?不會吧? 廖大期心想:這個體面的男人身上不會連三十元都沒有吧? 廖大期正想開口說話,巴娜娜就從裡邊走出來說:「要不要試試本店的招牌湯?」 本店的招牌湯?廖大期心想:店裡什麼時候有這道湯,他怎麼不知道? 男子看了看價目表,不過上面并沒有什麼招牌湯。

    「呃……多少錢?」 「十五元。

    」巴娜娜說。

     男子索性也不問是什麼湯就決定了。

    「好,那就來一碗吧。

    」 巴娜娜走進廚房,廖大期立刻跟著進去。

     「喂!歐巴桑,我們店裡什麼時候有這道湯啊?」 「『現在』開始有的。

    」巴娜娜說。

     廖大期忽然懂了。

    「難道你是特别為那位客人做的?」 「楞小子果然聰明,一猜就對。

    」 「那,到底是什麼湯啊?」 「青菜豆腐湯。

    」巴娜娜随口說。

     「青菜豆腐湯?喂!你這樣子是欺騙客人喔。

    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湯呢,原來是青菜豆腐湯。

    這,這怎麼能當我們店裡的招牌湯?!」 「楞小子,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 「别喊我楞小子。

    」廖大期真的很在意。

     巴娜娜一怔。

     「如果你答應以後不再喊我歐巴桑,我就不叫你楞小子。

    怎麼樣?」巴娜娜說。

     「好啦,好啦。

    」 「廖大期先生。

    」 「是,巴娜娜小姐。

    」 「我們握手言和吧。

    」巴娜娜一臉的誠懇。

     握手言和? 好吧。

     兩人面對面,伸出手象徵性的握著。

     廖大期看著巴娜娜的臉,忽然想起陽明山的往事。

     他定定的看進了巴娜娜的眼裡,想從她的眼神找回些什麼記憶。

     巴娜娜被廖大期這麼一看,心裡怪别扭的,連忙甩開手。

     「好了,别吵我!我要工作了。

    」 巴娜娜轉過身去開始煮湯,避開廖大期的眼神。

     「喂!歐……巴娜娜,你還沒說完。

    」廖大期湊到她眼前。

     「什麼?」巴娜娜繼續忙著手邊的工作,眼睛完全不看廖大期。

     「青菜豆腐湯怎麼能當我們店裡的招牌湯啊?」廖大期再問一次。

     「唉呀!隻要是我巴娜娜煮的湯,就是好湯,好湯當然可以是本店的招牌湯啊。

    我這樣說有沒有道理啊?」 什麼跟什麼?!簡直就是強詞奪理嘛! 「切!亂掰一通。

    算了,我不管了!待會兒看你怎麼跟客人解釋。

    」 廖大期碎碎念的離開廚房。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巴娜娜親自将湯端到客人面前。

     當那男人看清楚是青菜豆腐湯,他的臉一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唉!」 看見客人這般反應,廖大期斜眼瞟了巴娜娜一眼,那神情仿佛是說:看吧!我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這下看你怎麼收拾? 男人接著喃喃自語:「沒想到我的人生就隻有這樣了。

    原以為最後會有什麼奇迹,到頭來,也隻不過是一碗青菜豆腐湯罷了。

    」 好「玄」的話,什麼意思? 男人擡起頭,發現巴娜娜和廖大期不約而同盯著他看,他對他們苦笑著說:「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一個穿得西裝筆挺的男人進到這樣的店,卻連一碗三十元的湯面都吃不起。

    現在甚至對著一碗青菜豆腐湯喃喃自語……」 的确奇怪! 不過,自從廖大期來到巴驕小吃店工作後,一連串的「事件」早已讓他見怪不怪了。

     比起之前的那些事,眼前這男人若是說出一些什麼奇怪的話,他也能「泰然面對」了。

     「還……還好啦。

    」廖大期說。

     「你們别看我這樣,在今天以前,我還是一家公司的老闆;然而,一夜之間,公司倒了、我也宣告破産……事實上,現在的我,除了身上這一套還算體面的衣服外,就隻有口袋裡的二十元銅闆。

    除此之外,我已經是一無所有,一無所有了……」男人說著雙手抱著頭,表情黯然。

     巴娜娜和廖大期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才好,兩人默默的看著男人。

     半晌,巴娜娜看著客人。

    「說出來或許你不相信,你并非一無所有,因為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