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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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空白,那她就無需去填補,她的滿足就是真正的滿足。

     “你領導要是不寫道歉信,就得給我擺一桌壓驚酒。

    土匪冤枉了人也不會白冤枉,也得請客賠罪。

    ”小梅說。

     “在北京沒這事兒。

    ”有人道。

     董丹推擠過人群,想在他們上車前,把他們擋下。

    便衣的車子停在一個被拆了的小鋪後面,擋風玻璃在陰影裡不時閃動一下,看起來十分險惡。

     “喂,你上哪兒去了?”董丹向前一步,一把抓住小梅的肩膀問道。

    “我到處找你!” 小梅看他的表情,仿佛他也是剛剛圍觀的人之一。

     “手拿開!”她說。

    他從她的眼睛裡讀出她的意思:“你怎麼還跟着呢?” “咱們回家吧。

    ”他輕輕把她拉近身邊。

     “你是誰呀?”她嚷嚷道。

    她想說的是:“沒看出來?我正在引開他們,掩護你?”她不再是那一個饒舌、愛擡杠的姑娘。

    她現在是一頭小母虎,不顧自己未可知的下場,也要盡全力保護小公老虎。

     “走吧。

    ”董丹沒放手。

    他希望她也能讀懂他的意思:“我不會讓他帶走你的。

    ” 便衣站在他倆中間,臉上毫無表情,一會兒轉向他一會兒轉向她,就像在看乒乓球賽。

     “你是她家裡人?”那警察問道。

     “我是她愛人。

    ”董丹說。

     “她不認你呀。

    ”便衣說。

     “她在跟我鬧别扭呢。

    我們在家裡吵了一架。

    ” 群衆慢慢安靜了下來,一張張聚精會神的臉都成了看乒乓球賽的觀衆。

     “你們吵了一架?”他問小梅。

     “沒你事。

    ”小梅對便衣說。

     便衣想把整個情形理出個頭緒。

    “她叫什麼名字?”他問董丹。

     “李小梅。

    ” 那便衣警察看着小梅。

    “是嗎?十分鐘前,她告訴我的是另外一個名字。

    ” “我愛叫什麼名兒叫什麼名兒,我高興。

    ”她說,“我隻騙笨蛋!” 大夥兒笑起來,喜劇又開始上演。

     “你帶身份證了嗎?”那卧底警察問道。

    他朝四周的人嚴肅地看了一眼,希望他們不要再鬧了。

     董丹掏出名片,那警察一把就抄了過去。

    “自由撰稿記者?” “沒錯。

    ” 他盯着那名片一直看。

     “自由撰稿記者。

    ”他又念了一遍。

     “那意思是,我……” “我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他打斷他,“跟我走一趟吧?你倆一塊來。

    ” “我們怎麼了?”董丹抗議道。

     “你心裡明白你們怎麼了。

    ”便衣警察說。

     如果沒見過這位警察的臉,就不算真正體驗過什麼叫受到脅迫。

     “夫妻吵架也犯法嗎?”董丹說。

     便衣警察笑了笑——他在公共場合給他們留情面不揭露他們,是給他們開了大恩。

     “你不能沒有理由就在街上随便抓人。

    ”董丹一邊說一邊轉過臉朝向群衆。

     “有沒有理,待會兒就知道了。

    ”便衣警察說。

     “他不喜歡記者同志!”群衆裡有人說道,“這就是理由。

    ” “是誰說的?”那便衣警察吼了一聲。

    “給我站出來!” 群衆稍微退縮了。

     董丹和小梅坐在警車後座上,開往警察局。

    半路上董丹的手機響了,是陳洋打來的,氣喘籲籲地叫喊着他屋子裡發生了可怕的事情。

    董丹還來不及說些什麼,那個便衣警察告訴他不允許接電話。

    董丹把這話轉述給老藝術家。

     “他是誰?”陳洋問,“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

    ” “陳洋想跟你說話。

    ”董丹說道,把手機交給了正在開車的卧底警察。

     “把電話挂了……”他說得很大聲,為了讓電話那頭的人聽見。

     “他是什麼人?”老藝術家喊着。

     “是警察。

    ”董丹說。

     便衣警察一把從董丹手上搶過了手機。

     “現在不能跟他說話!”警察對着陳洋大吼。

     “你敢這麼粗魯?!你知道我是——”老藝術家說道。

    他尖銳的聲音,董丹都聽見了。

     那警察把手機關了,扔進自己的口袋。

     “老實點,啊。

    坐上了這輛車,就算進去了。

    ”他說。

    “進去”是對監獄的一種暗語,就像是“走了”表示過世,“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