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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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億好奇地問。

     一般而言,醫護人員有維護病人隐私的責任,但是身為自己的主治醫生,張千決定把他的愛戀當成一則個案處理,那樣跳脫出來,或許會比較容易發覺他以前所沒有看見的部份。

     “其實這個病人早就該出院了,但是他的心裡卻還一直覺得他有病,不願意出院,因為他認為他出院的話,家人就不會關心他了,就不會來看他了,他希望借由留在醫院可以多得到一點注意。

    ” 就像他留住劉億一樣,隻要她在他身邊,總有一天她會注意到他的。

     “這個人好奇怪哦!如果健康的話,他可以交更多的朋友啊,幹嗎一定要家人來看他呢?他難道沒有朋友嗎?”劉億不以為然。

     “呃……”張千被問住了。

     “說真的,待在醫院悶死了,聞到空氣都會生病,除了你們醫護人員以外,我想不出來有哪個健康的人會想窩在那裡被消毒,沒病都悶出病來了!”劉億聳聳肩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

    ”沒想到自己的問題被輕描淡寫就解決了,張千這才發現劉億原來很讨厭醫院……會不會因為這樣,所以她讨厭醫生?依此類推,因為他是醫生,所以劉億也跟着讨厭他? 張千忽然好煩惱。

     因為他喜歡自己的工作,也喜歡劉億,兩者之間,如果不能共存,他隻能選擇前者,因為再怎麼愛一個人,也不能放棄自己。

     隻是對劉億的挂念,讓張千怎麼也舍不下這可愛的女郎。

     “那你打算怎麼解決這個病人的問題?繼續讓他留院嗎?”劉億又問。

     “唔……這要看這個病人怎麼想了。

    ”張千的心裡也很為難,難道他真的要從對劉億的戀慕中畢業嗎? “是喔。

    ”劉億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決定不要再問下去了,她對他的工作并沒有興趣,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那上面。

     不過看到張千好像很煩惱的樣子,劉億又覺得于心不忍…… 改天她去醫院探望那個“不肯出院的病人”好了,多個人多個朋友,或許可以讓病人改變想法,也可以幫張千一點忙。

     嗯!就這麼決定了! 劉億對着張千笑了起來,為自己的體貼感到滿意。

     不明就裡的張千看見劉億這麼高興的樣子,雖然有點摸不着頭緒,不過還是跟着微笑。

     因為笑是會感染的。

     趁着休假的午後,劉億拎着水果跑到醫院探班。

     不過張千正在動手術,撲了個空的劉億也不氣餒,把一籃水果堆到護理站上,露出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打算自己探消息,看看那個“不出院的病人”到底有多難纏。

     正當劉億拉住一個小護士問話,另一個冷冷的聲音從她們背後傳來。

    “小姐,如果你有空可以去做義工,不要在這裡鑽來鑽去,妨礙我們做事。

    ” “護理長。

    ”小護士像見了貓的老鼠似的,連忙推開劉億。

     “七号床在叫人,你還不快去?”護理長說。

     劉億回頭想看看這個破壞她好事的護理長到底是何方神聖,沒想到一轉身,眼前就出現一管超大的針筒,銀針正閃着冷酷的鋒芒,吓了劉億一大跳。

     “你做什麼啊!”劉億被吓得後退了幾步,從小到大,她最怕打針了。

     “做我該做的事,做你不會做的事。

    ”護理長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跟她一身白衣天使的打扮有着相反的兇惡表情。

     劉億眯起眼,覺得這個女人很面熟,但是她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看過?不過她向來不是那種乖乖挨打的人,人敬她一尺,她還人一丈;人欺她一寸,她會讓那人後海被生出來! “唷!你會打針了不起啊?”劉億不屑地說,雖然還是躲得遠遠的,但是輸人不輸陣,比嗓門她可不會小聲到哪去了。

     “你會嗎?”護理長一眼就認出劉億正是竟敢叫她“歐巴桑”的小女生,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她這回可找到機會報仇了。

     不過劉億也不是省油的燈,兵來将擋,她微笑道:“不然我們來比嘛,你替我打一針,我替你打一針,看看誰功夫好就知道會不會了?” “你……”沒想到會被反将一軍,就算護理長膽子再大,也不敢給劉億這個初學者當練習台,要是不小心打壞了,出人命都是大有可能的事。

     “不敢對不對?那就少嗦,像你這種歐巴桑不注重保養的話,皺紋很快就會深到可以夾死蟑螂了。

    ”劉億吐舌道。

     “你……”護理長再一次被叫歐巴桑,差點沒氣昏過去。

     正好張千做完手術走出來,看到劉億跟護理長對峙的場面,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但看這氣氛也知道已經是烽煙彌漫,如果再不處理,醫院可能馬上變成戰場就慘了。

     “億億,你來了啊!來,跟我去休息室坐坐吧,不要在這裡打擾她們。

    ” 張千笑着把劉億拖離現場,免得護理長抓狂就恐怖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坐在醫師休息室裡,劉億有種舊地重遊的感覺。

     之前她就是在這裡準備加害……哦,不,隻是跟張千開開玩笑,不過現在環境人事都不一樣了,上次她是摸進來的,這次是被請進來的。

     她好奇地看着張千的桌子,除了文具以外,還有一些用透明夾整理出來的病曆,上面寫滿鬼畫符似的草寫英文。

     “你寫這樣有人看得懂嗎?”劉億問。

     “你說什麼?”張千換回自己的衣服。

     卸下白袍的他雖然少了醫生的專業感,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