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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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後轉身迅速上車,她從急駛中的車子裡探出上半身,忙不疊的朝後方開槍射擊意圖追捕的警察。

     在十字路口,駕駛的同夥心急的闖了紅燈,眼見就要撞上一輛計程車,他将方向盤打右,閃過了計程車,但車尾卻掃上另一輛機車。

     倏地,撞擊的巨響與槍聲同時發出,那名女子急速彈出車外當場斃命,汩汩的血自腦上不斷流出,濡濕她大半的臉和一身的衣衫,年輕的生命俏逝在警匪追逐戰中。

     對街這邊,無心闖入這一場混亂的徐雪凝臉色慘白的倒在地上,機車摔滑在前方十多公尺處,被一輛急駛的箱型車撞個稀巴爛,不遠處還躺着一名渾身鮮血的女子,她看得渾身發顫,根本無心注意到自己雙腿上鮮血淋漓的傷,因為血腥惡心的暈厥已經擄走她的神志。

     恢複神志時,徐雪凝已經在醫院的病床上,濃啥的藥水味着實令人難受,她忍不住擰了擰鼻子。

     睜開雙眼,病床面前卻站着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臉色陰沉得可怕,死皺的濃眉、抑郁的目光、緊抿的雙唇,不發一語的瞪視着她,那模樣似乎想将她大卸八塊。

     明明是個俊帥的男子,卻渾身散發出令人不敢靠近的敵意,實在詭谲難測。

     最終,他從齒縫吐出,“你是徐雪凝?” 她無言的點點頭,人顯得有些恍惚,怯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避開視線,“請問你……” 不等她說完,他徑自擡白,“我是張讓,你該知道我是誰吧!” 那一臉兇狠的男子默默的瞅着她心裡直發毛,兩人僵持許久,那男子在臨走前給了她一記陰狠無比的膠視,随即狂風般的席卷而去,留下一室的寒冷。

     張讓?是她未曾謀面的未婚夫——她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

     恍神了半晌,病房的門再次打開,是徐雪凝淚眼婆娑的母親。

     “雪凝,你怎麼樣?不要緊吧?”她摟着惟一的女兒,心情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打從一接到女兒出事的電話,徐母的心情就一直處在極端惶恐的地步。

    看見女兒躺在病床上,她的情緒崩潰而出,在病房裡哭個不停。

     “媽,我沒事了。

    ”她柔聲安慰着母親。

     自從父親去世後,她嬌弱的母親總是處在極度敏感的世界裡,脆弱得令人心疼,所幸父親生前有了妥善的安排,讓她母女倆的生活無虞,否則以她母女倆這軟弱的樣子,根本無法在社會上生存。

     “雪凝,你可把媽吓死了。

    ”抽抽噎噎的哭聲依舊。

     “對不起,媽,我下課經過那裡,根本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就被撞倒在地上了。

    我不是有意的。

    ”她将母親摟在懷中安撫着。

     要是能料想到那裡發生警匪槍戰,說什麼她都不會靠近那兒一步,受傷事小,若賠上性命叫她母親獨自一人怎麼辦才好? “雪凝,媽隻有你一個女兒,下個月就要嫁入張家了,你可别再出什麼意外。

    ” “我知道,我會好好的。

    ”她也忍不住哽咽。

     “别哭、别哭,”徐母拭去她的眼淚,“你沒事就好,隻要好好的照料,不會有事的。

    媽希望你健健康康的當個美麗的新娘子。

    ” “嗯,我知道。

    ”她含淚點頭。

     病房裡,母女倆相擁而泣。

     徐雪凝恍惚的想着男子離去前的眼神,她不知道父親為她安排了什麼樣的婚事,但是她是信任父親的,盡管那自稱張讓的男子看來深具威脅,她還是會聽話的披上嫁衣。

     因為直到死前,父親都極為看重這起婚事。

     腳傷出乎她想象的嚴重,原以為隻是擦破皮,兩三天便可痊愈出院了,X光卻發現她傷到了筋骨,得多躺好些時日。

     包得像粽子似的腳,怎麼擺都不方便,分明是個累贅。

     病床面前坐着她未來的公公,一旁還有着那過于年輕、身份暧昧的董姨,徐雪凝不知所措的保持安靜。

     “雪凝,好好休息,所有的事我會請人處理好的。

    ”張啟華威嚴的說着。

     “謝謝伯父,我沒事。

    ”說實在的,對于這未來的公公,她覺得萬分的敬畏。

     過去她們一家三口生活雖稱不上大富大貴,總是和樂融融的,父親對她亦是疼愛有加,家人間一點隔閡也沒有。

     眼前這位準公公雖對她十分照顧,但威嚴的模樣總讓她心生退卻,這種嚴峻的雷同感覺連帶的讓她想起那天醒來時看見的張讓,他們有着一樣深不可測的眼神。

     “張讓來過嗎?”張啟華問。

     徐雪凝望着張啟華,不知公公是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