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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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到唐家後,唐安人一個人坐在昏暗的客廳裡,也不開燈,就這樣靜靜地坐着,像極了一座雕像。

     他在為自己哀悼,不僅僅是因為失落的心,也因為得不到佳人青睐。

     喜歡一個人,往往是傻氣、盲目的。

    愛讓人笑,讓人哭,讓人整日魂不守舍,但是不管怎樣的痛苦,都覺得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唐安人一直以為自己絕不會有這樣的時侯,因為在他的生命裡,也許有過一些人留下了痕迹,但從來沒有像顔弄玉一樣能夠這樣左右他的情緒。

     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的心情委實太過悲傷,他一定會狠狠地笑自己的狼狽,笑自己此時的失魂落魄。

     唉!欲哭無淚大概就是這樣的心情了。

     剛從學校回來的藍翎并沒有發現她大哥的存在,一如以往的進門開燈,當燈光亮起的一刹那,那呆坐不動的人影讓她吓了一跳。

     “喂!你有病啊?”她大步走到唐安人的面前,推他的肩膀。

    “在家也不開燈,存心吓人嗎?” 他擡頭看了她一眼,一語不發,又把頭低下。

     咦?藍翎不禁瞪眼。

    這是什麼死樣子?有點反常喔。

     “你怎麼了?”她繞到他的面前坐下。

    “看你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怎麼,被小玉甩了?” 唐安人聞言擡頭惡狠狠的瞪她一眼。

     “什麼甩了?要是真甩了還好,我連被甩的資格也沒有。

    ” 赫!瞧瞧,瞧瞧他,瞧瞧他這一副好像深閨怨婦的樣子,這真是她那個英俊潇灑,意氣風發的大哥嗎? 愛情好大的魔力,竟連這個惡魔也被馴服了。

     她忍不住咧開嘴笑。

     “這麼說,你是被小玉拒絕了?也就是說……你失戀了,哈哈!” 任何人都應該知道,在一個人心情不好的時侯,幸災樂禍是很危險的,尤其是在因愛失意的男人面前。

     唐安人扯動嘴角,獰笑着說:“看我失戀你很高興是不是!放心,我心裡痛苦,你也不會太好過的。

    ” 藍翎聞言連忙收起笑容。

     “你這麼痛苦,我怎麼會高興呢?”她言不由衷的說:“我的心情和你一樣的沉重,一樣的哀凄啊!” 他看她一眼,不想再搭理她。

     兄妹十幾年,她心裡在想什麼,他會不清楚?可悲啊,可憐,天下之大,竟沒一個人可憐他的處境,連親妹妹也來落阱下石。

     “你真的被小玉拒絕了嗎?”藍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無視他聽見拒絕時鐵青的臉色,開口追問:“她親口對你說的?” “她心裡都已經有另一個男人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另一個男人? “誰啊?” “我怎麼曉得是誰?”他大吼:“我要是知道他是誰,早就去找他,把他揍的滿地找牙了!” 藍翎眨眨眼,看着他那猶如困獸的表情。

     看來這次大哥真的中獎了…… 哎呀,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你真的喜歡小玉,對不對?” 唐安人沒好氣的看她一眼。

     “不然你以為我這麼痛苦是為了誰?沒錯,就是她,顔弄玉。

    ” 這個讓他失常,讓他像個可憐蟲可憐兮兮的坐在這裡自憐自艾的女孩,她已經快把他給逼瘋了。

     雖然他對她說,他不放棄,但是不放棄又能如何?如果她心裡喜歡的人不是他,他又何必到她面前自讨苦吃,自取其辱呢? 他伸出兩手,十指插進自己的頭發裡,隻覺得滿滿的苦澀在他的嘴裡,心裡,每一寸的肌膚裡。

     藍翎無言的望着他,什麼調侃的話都卡在喉嚨裡,一句也蹦不出來。

     他們兄妹雖然自小吵吵鬧鬧,甚至以對方的痛苦為樂,但那也畢竟隻是一種慣性的相處模式而已,倒不是真的對對方有多大的怨恨。

    如今,看着自己的大哥為愛所苦的樣子,她也隻好收起平時嘻笑的臉孔,正經的開口:“其實,我覺得你現在就放棄還嫌太早了一點。

    ” 他擡起頭,看她一眼。

     “我不曉得小玉究竟對你說了什麼,不過以我的感覺,她對你的感覺,和你是一樣的,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 “是嗎?”他澀澀地開口:“我但願真有什麼誤會。

    ” 她沉默了一會兒,腦中忽然靈光乍現。

     “你何不重新認真的再追求她一次?” “再去碰一次釘子嗎?”他嘲諷的說:“謝啦,免了。

    ” “不試試怎麼會知道?”藍翎皺起眉,本性馬上又回來了。

    “這麼怕死,你還算不算男人?” 唐安人對她挑眉。

     “改天換了你談戀愛,我會記得你今天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

    ” 她拍拍胸脯。

     “這麼好了,我來幫你。

    ” “怎麼幫?” 她神秘兮兮的笑了。

     “天機不可洩露。

    ” *** 晚會圓滿的落幕了,對忙碌了一個多月的學生們來說,既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也有些失落。

     學校一切的生活都回到正常,三年級的學生又開始為了聯考準備,每天大大小小的模拟考不斷,考得大家叫苦連天。

     “哎喲!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折磨人也不是這種方法。

    ”元秀娟拿着手中的課本猛啃,可是看了老半天,記起來的卻十分有限。

    “我又不求什麼,有個三流大學可以讀就滿足了。

    ” “那也得考得上去。

    ” 顔弄玉是神清氣爽,一副仿佛置身事外的樣子。

    考試對她而言從來不是難題,憑着平時打下的基礎,即使不看書,及格仍是沒有問題,因此當班上一片哀嚎遍野時,隻有她還輕輕松松的。

     “哎!排在前面的學校我不敢講,排在後面的,我再不濟,也不至于名落孫山啊!” 看到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