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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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後,空中小姐大感窘迫的落荒而逃。

     “小姐,隻有他需要系安全帶,我就不用系了嗎?”王穎揚聲追着空姐的背影揶揄的說道。

     “好久沒聽到你調皮的笑聲了,小妹。

    ”王駱軍動容的凝視這個飽受感情折磨的妹妹。

     “哥。

    ”她喉頭一緊。

     “歡迎回家!”王駱軍攬過她瘦削的肩膀低聲道。

     靠在哥哥的肩上,她低啞不安的嗫嚅:“哥,我很害怕……” “害怕什麼?” “也許……我不該回來……”王穎猶疑不決的說。

     “傻瓜,這是你的家。

    ”王駱軍輕斥,他當然知道王穎害怕的是什麼? 隻是他故意避開,因為他會做好一切防範的動作。

     “哥,我真的害怕自己又……” “不會的,我會幫你,别想那麼多了,嗯,” 一片轟隆隆的引擎聲中,飛機安全的降落在地面上了。

     王駱軍摟着妹妹返抵國門,領了行李,排隊入了關—— “總裁!”翔翰集團幾名高階幹部和助理人員,一看到王駱軍,立刻上前招呼,有的則殷勤接過行李箱。

     “我不是說不用來接機的嗎?”王駱軍蹙眉說。

     “我們知道,隻是……隻是……”一名助理專員緊張的頻頻擦汗。

     “有什麼突發狀況嗎?”他愈加不耐了。

     “外頭……外頭……”另一位經理也吞吞吐吐得不敢再說下去。

     隐隐約約的,王穎聽到外頭陣陣的嘈雜呼喊聲……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好奇的舉步走向入境門。

     “搶救古迹、财團滾蛋!” “環保不保、禍延子孫!” 走進入境大廳,王穎頓時傻了眼! 天哪!這種歡迎陣仗未免也太……太盛大、太隆重了吧? 隻見航警人員一字排開,将一群高舉标語、疾呼口号的示威民衆給擋在門外。

     “官商勾結、利益輸送!” “翔翰滾蛋、滾蛋、滾蛋!” “小妹,這邊走。

    ”臉色凝重的王駱軍随後趕到,一見到抗議人群,心底立刻了然于胸,護着妹妹在航警與幾名高階部屬的引導下,往另一邊出口疾走。

     “喂!翔翰的王駱軍出來了。

    ”人群中有人尖聲高叫。

     一時整個現場氛圍緊張鼓噪了起來,見狀,航警指揮官馬上拿起擴音器對着抗議民衆喊話:“你們已經違反集會遊行法了,請你們立刻解散。

    ” 騷動的民衆根本恍若未聞,相互推擠着彼此,一時鼓噪呐喊聲四起,此刻,他們也忘了究竟是來抗議什麼? “喂!翔翰的王駱軍要逃走了,快追他呀!”蓦地,有人大聲的喊。

     原已浮躁不安的群衆經這莫名的鼓動,竟競相推擠着沖出航警人牆,追逐王駱軍兄妹及幾個高階行政人員。

     哔哔!“退後……退後……” 一時口哨及喝退聲交錯大響,刹那間!現場一片混亂…… “退後!統統退後……” “阿爸、阿爸……”在雜沓蜂擁的人群中,曾筱昕驚慌的拉住老爸曾旺狂聲疾喊。

     “阿爸,我們趕快回家啦!阿爸……”從沒見過這等陣仗的曾筱昕吓都吓死了。

     “不行!我一定要給他抗議啦!”曾旺操着半國語半閩南話激動的嘶吼。

    “偶(我)們的廟都要被拆掉了,怎能不管……” “阿爸……我好怕……我們回家……”曾筱昕害怕的嚷喊,一邊穿過人群伸長手想拉住父親。

     “不行……我一定要抗議……” “阿爸……阿爸……”曾筱昕聲嘶力竭的叫,終于拉住曾旺拿着桃木劍的右手,奈何後面的人潮一波波的推擠過來,硬是将父女倆給分了開來。

     “小昕、小昕……”曾旺呼喊女兒小名。

     “阿爸……”曾筱昕吼叫着,一個硬扯……她捉下桃木劍,整個人被後面的民衆簇擠着往大門口移動,她急切的想脫離如浪潮般的人群,一邊倉皇失措的大叫:“阿爸……阿爸……” 曾旺也被夾在人群中進退不得,但他還是看到女兒就在不遠處,于是便伸手高喊:“小昕,把桃木劍給我,小昕……” “好……阿爸……”曾筱昕困難的舉高桃木劍,一邊拚命的撥開人群…… “财團滾、滾、滾!” “搶救文化、翔翰滾蛋!” “阿爸……阿爸……”曾筱昕揮動桃木劍直伸向父親曾旺的方向,可惜重重人牆硬将她推退到大門口…… “環保不保、禍延子孫!” “官商勾結、壓榨百姓!”随着口号的呼喊,抗議群衆的情緒持續的沸騰,眼看王駱軍等人就要坐進豪華座車裡了,示威民衆更是群情激憤,一群剽悍的兄弟蜂擁而上,再次沖破航警人牆,企圖攻擊王駱軍。

     可憐的曾筱昕陷在人海裡,前進無門、後退無路,耳邊又回蕩着激昂駭人的鼓噪聲,早吓得她魂飛魄散,一心隻想逃開這可怕的地方,手上的桃木劍不停的揮舞……然後…… 砰!啊!尖叫聲疊響,場面更是失控……一片混亂…… “有人打中王駱軍了……” “王駱軍受傷了……” “快點,别讓他們跑掉……” 激動的群衆推撞拉扯成一團,叫殺喊打聲不絕于耳,一見血流滿面的王駱軍成功的坐進車裡,絕塵而去,示威民衆也紛紛跳上自己開來的小貨車、計程車等疾追而上。

     彈指間,整個吵鬧喧擾的機場出入口鳥獸散盡,一片靜寂,輕風吹來,隻見震愕的曾筱昕孤伶伶的杵在大門外,失神的瞪着手上那把沾染血漬的桃木劍,滿腦子惟一的念頭是—— 殺人了!她殺人了…… ??? 天色微蒙,十幾位翔翰集團的高階幹部人員魚貫的走出會議室。

     經過通宵達旦的緊急會議後,他們一個個精神不濟、面帶倦容,惟獨年輕總裁王駱軍仍舊是神采奕奕、絲毫看不出他已連續三十六個小時未阖眼了。

     南抵國門,眉際邊就給抗議民衆劃了道口子,進醫院又不上麻醉劑使縫合傷口,緊接着又不聽醫生勸告,住院觀察有無腦震蕩現象,就直奔公司,連夜召開緊急會議,十幾個小時折騰下來,他居然毫無倦色,算來他是個耐力驚人、鬥志極強的超猛硬漢了。

     莫怪他年紀輕輕便接下翔翰科技集團,掌控營運大權,同時也得到業界大老的肯定與賞識了。

     或許是老天要考驗他的能耐,也或許是翔翰集團今年流年不利,否則這個開發案的推展為何會這樣困難重重?他的好朋友洪敬航主持的德通國産實業也有投資,為什麼民衆就不去找德通國産抗議,偏将矛頭指向他呢?就因為開發計劃是他提出的嗎? “哥,你不休息一下嗎?”跟着王駱軍忙進忙出的王穎走進辦公室,關心的詢問。

     瞧她一身仍是回國時的裝束,可見她也是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邊幫忙。

     坐在辦公桌後的王駱軍搖搖頭,然後以不容抗拒的語氣說道:“你先回家,好好的睡一覺。

    ” 王穎的執拗不輸給他,看着王駱軍右眉際上的紗布,她肯定的拒絕:“不,我不放心你。

    ”說着,轉身走向門口。

     “我去幫你泡杯咖啡!”然後,她在門口處和一位特助專員擦身而過。

     看着走近的部屬,王駱軍揚眉威冷的問:“有事嗎?” “是的,總裁。

    ”何專員緊張的點頭,連忙将一份看來頗有分量的卷宗放到王駱軍面前,一邊報告道。

     “昨天在機場抗議的示威活動,是由一個叫‘台灣文物保護自助協會’發起的,主事者是一名姓龍的大學教授,很明顯的,他們已經觸犯國家安全集會遊行法,我們可以對該協會提出傷害告訴。

    ” 王駱軍沉吟的翻閱卷宗裡的資料……說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