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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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嘉麟一出大門便聽見她嘤嘤哭泣的聲音,她哭得那樣傷心,像是要把她的心也一并哭碎一般,讓嘉麟的心也跟着扭絞起來。

    他放慢腳步,走近她。

     曼琪哭得不能自己,出了大門索性蹲下身子好好大哭一場。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為了那樣可惡的人這麼傷心、流這麼多淚。

     腳步聲驚動了她,她擡起頭,在淚眼朦胧中見到了那個可惡透頂的男人,他臉上表情看不清楚,可是曼琪再也不想聽見他說任何傷人的話,她起身,忍住暈眩的無力感,往前方跑去,一心隻想遠離他。

     這該死的女人!她要自殺嗎?居然直直往路中央走,還不要命似的跑着。

     嘉麟氣惱又擔心,邁開大步追了上去。

     柔弱的曼琪很快就被嘉麟給抓住——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要讓車撞死嗎?”抓住了她讓他不安定的心突然有了依歸,他堅定的拉着她的手往旁邊走去,小心的不弄痛她。

     曼琪氣壞了,她都已經聽他的話遠離他了,他現在卻還要追出來罵她! “我就是要讓車撞,你管不着!”她不顧一切的吼回去,任性的甩開他的手,負氣又跑回路中央。

     一輛機車正以極快的速度直沖而來,刺眼的強光讓曼琪伸手擋住眼睛,一時之間無法反應過來。

     刹那間嘉麟的心跳停止,他用盡全身的力量奔跑,狂吼:“曼琪!”這是他多少夜裡心心念念,卻一直說不出口的名字。

     他在機車騎士即将撞上她的瞬間,抱着她往旁邊滾去,一雙手臂始終牢牢的圈住她、保護她。

     機車騎士猛然煞車,咒罵着:“找死啊你們!” 勞嘉麟喘着氣,他的心又開始跳動了。

     抱着懷中嬌小的身體,他問道:“你沒事吧?” 曼琪在激烈的震蕩中一直抱着他寬闊的背,整個人被他安穩的保護着。

    她驚慌的從他懷裡掙脫,猶是淚痕斑斑的小臉滿是驚惶,她狂亂的注視他,伸出手撫摸他的手臂,急切的喚道:“嘉麟,你有沒有受傷?”看到了他滲出的血将衣服染紅,她更是愧疚的哭了起來,“你流血了。

    ” 身上的擦傷嘉麟一點都不在乎,他盯着她,問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是他的幻覺嗎? 她都快被他身上的傷給急死了,他卻還有心情問她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曼琪忘了禮教,很不淑女的擦起腰對他吼道:“勞嘉麟,你受傷了,可不可以先包紮好傷口,再問我這些無聊的問題?” 原來她不但好管閑事,還是個壞脾氣的小姑娘。

     嘉麟看着她,說道:“好,我們先回家。

    ”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鳳鳴軒*** 曼琪聽他的指示拿來了醫藥箱,小心的取出棉花棒,沾了一些雙氧水要先為他消毒。

    她擡起頭看他,倏然倒抽一口氣! 勞嘉麟已經脫下了被磨破的上衣,随意丢棄在一邊,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

     從未見過男人打赤膊的曼琪忍不住羞紅了臉,可是卻又無法移開目光。

     覺得她這副模樣很有趣,同時也感到身為男性的優越感。

    嘉麟知道她喜歡他的身體,這讓他感到十分滿足,他甚至故意挺起胸膛,讓肌肉産生波動,滿意的聽到她又一個小小的抽氣聲,忍不住笑了。

     曼琪癡迷的眼光在見到他的笑容時化為尴尬,她收起流連的目光,正經八百的說:“傷口在哪裡?”俨然像個專業的小護士。

     嘉麟稍稍側坐,讓她看到他的傷口。

     曼琪驚愕的倒抽了口氣。

    他的傷口成一直線,細細的,仍在滲出血絲,看來是抱住她倒在地上時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給刺傷。

     她靠近他,小心地将棉花棒覆在他的傷口上,她的手顫抖得相當厲害,在感到他不由自主的畏縮時,安安靜靜的垂淚用棉花棒沾上碘酒,溫柔細心的擦在他的傷口上。

     她突如其來的安靜讓嘉麟皺起眉,在她要拿繃帶包紮時,用手擡起她的臉,這才發現她又是一臉淚漣漣。

     “又怎麼了?”他皺眉掙紮了一下,還是用拇指溫柔的擦去了她的淚水。

     這動作讓曼琪的淚更是紛紛滾落,哽咽的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不然你不會受傷的。

    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他有千百個理由不該碰她。

    她天真,他卻憤世嫉俗;她年輕美麗,他的心卻已蒼老;她如一張白紙,他卻是一片漆黑……可是再多的理由,在見到她為他哭得肝腸寸斷時,都失去了約束力。

     勞嘉麟一把将她緊緊擁入懷中,像是怕她下一刻就會消失似的。

     曼琪驚訝得停住了哭泣。

    她應該推開他的,她知道,可是他的懷抱好溫暖,讓她不想離開。

     曼琪安靜地靠在他懷中,悄悄的、小心的将手環上他的腰,小心的不碰到他的傷口。

     她的回抱讓嘉麟整顆心都震動了,他低啞、痛苦的說道:“天哪,曼琪,我惹不起你啊。

    ”可是他的手卻反其道而行,将她抱得好緊好緊。

     曼琪在他懷中笑了,這種心暖暖、像要飄上天般的愉悅感受,是不是就叫做“幸福”? 兩顆心在彼此的心跳中貼近,化為一體,奏出和諧的旋律。

     抱了她良久,嘉麟終于将她稍微推開,但分開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卻覺得好空虛。

    他低下頭注視她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