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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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什麼嘛!”她愈想愈是無法諒解衛知言對她做的事、說的話。

     他的一言一語都在在刺傷了她一顆脆弱的心,雖然事先早有了心理準備,可當場聽見他拐彎抹角的拒絕時,她還是無法避免地傷了心。

     “不喜歡就說一聲,為什麼還要這樣的傷害我?”她不懂,不懂他到底存什麼心,不但曲解她的感情,還把她當成是一個無法對自己負責的小孩子。

     她承認自己雖是成年人了,她的心态還是一如當初的坦然直率,偶爾還會流露出童稚的孩子氣,但這又何妨? 人的成長是一步一步的,不可能一步登天,更不可能搖身一變,成為他眼中自律的成熟女人,她相信就算再如何成熟的女人,遇上感情事一樣會像她這般不知所措,而她會坦然面對自己的想法及感情,已是一種成熟的表現,然而衛知言卻不明白,也不想去了解她之前所做的百般掙紮。

     “笨蛋,衛知言你是個大笨蛋!你永遠都不會有機會知道我是個多好的女人。

    ”習詠歌吸吸鼻,不讓懦弱的悲傷侵占,在這種時刻她隻能如此安慰自己,試圖讓自己更加堅強。

     負氣地來到她所負責的區域,她從地面上拾起一根殘枝,像是想發洩心中的怒氣似的撥弄着高到小腿處的青草前進,“死衛知言”、臭衛知言,不喜歡就不喜歡,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我會更加堅強的,我才不會讓你看不起,你這該死的!” 她氣極地用力将手中樹枝重擊地面,頓時将樹枝打離了掌握,震痛了她的手掌虎口。

     習詠歌摸摸發疼的虎口,一臉不悅地瞪視着躺在一步之遙處的樹枝,“連一根小小的樹枝都幫着衛知言欺侮我,這世界太不公平了,”她邊嘟嚷着,邊走向樹枝橫躺處,将擲落的樹枝拾起。

     在她彎下腰身拾起樹枝之時,一股難以入鼻的臭味侵入了她的嗅覺,引發出她一串不快的情緒,令她不禁将手指放在鼻間以杜絕空氣中隐隐約約傳來的惡臭。

     “怎麼回事?前幾天我并沒有聞到這種奇怪的味道。

    ”她回憶起前幾日的逡巡,那時烈陽高照、徐風吹拂,她并未注意到飄蕩在空氣中的怪味。

     “奇怪,這是什麼味道?這裡除了小鳥和魚外,就沒有其他的動物了。

    ”這股莫名的惡臭令習詠歌聯想到動物身上,可是她想了又想,實在想象不出一隻動物橫躺在地的情形。

     可是一股油然升起的好奇心不斷地督促她找尋那股臭味的來源,她用手中的樹枝一邊撥弄着生長逐步高漲的青草,一邊善用嗅覺找尋着那股臭味發源處。

     手持的樹木似乎碰觸到一個硬物,她懷着一種奇特的不安心情将滿蓋住視線的青草緩緩撥開。

    一個狀似人的形體突地出現在她眼前,習詠歌受到震撼地倒抽口氣,腳步也不禁往後退。

     當她睜大眼看見這個不知名的物體身上爬滿了蛆蟲時,一般作嘔感卻從她喉間竄出,她捂着嘴節節後退,無法抑制恐懼在心中逐漸擴大,最後她閉上眼受驚尖叫,“啊——” 衛知言坐在湖邊乍聞習詠歌充滿驚恐的叫聲,立即從地面上躍起往她發出尖叫聲處急速奔去。

     “怎麼了?”當他找到她時,看到她的臉色微微發白,他不禁抓着她的手臂急急地追問,“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了?嗯,這是什麼味道?”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陡地竄入他的鼻,讓他不得不捂起鼻子。

     接觸到他有力的碰觸,耳邊萦繞着他焦急的關懷,頓時讓習詠歌受驚吓的心稍稍安定些許,她微微張眼看向一臉焦慮的衛知言,張口想要說明卻發現自己發不出半點聲音,隻能伸出顫抖的手指向青草密蓋的草叢中。

     朝着她所指示的地點,衛知言放開了她,眼光瞟向草叢中,“裡面有東西?” 習詠歌閉眼點着頭,剛才所見的恐怖一幕仍盤旋于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膽大地朝着她所指點的地方走去,當他一步步接近惡臭濃郁的發源處時,一雙眼也緊接着看到一具倒在滿是草叢中的屍體,空氣中飄散着死屍的腐臭味,屍體上面則爬滿了令胃部作嘔的蛆。

     他緩緩退到習詠歌的身旁,“看來有人在這裡遇害了。

    ” 她聽聞一驚,血色迅速從臉上退去,“那我們會不會……” 衛知言拍拍她的肩膀,“别擔心,不過,我們要處理一下那具屍體,若是一直任由他腐臭下去,到時候隻怕會引來更多的蟲害。

    ” “處理?”她咽了咽口水,“你确定我們一定要去處理?”天啊!叫她去處理一具屍體?!這可是高難度的要求。

     “不用害怕,他不會突然複活吓死你的。

    ”衛知言臉色凝重,沒想到這具屍體竟然與他們一同生活多天,但他們卻一直沒有發現他的存在,擡眼看了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讓他認定與氣候脫不了關系。

     秘魯的氣候陰冷不定,連日來氣溫雖高,但是空氣幹燥,入夜後氣溫驟降,好壞不定,要不是近日來一連幾天的高溫曝曬,隻怕這具屍體還不會那麼快腐爛。

     習詠歌看着他堅定的側臉,看來處理這具屍體是誓在必行了,她以雙臂環住隐隐發顫的身軀,不斷地告訴自己沒什麼好怕的,她要堅強一點,不要再讓他看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