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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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還活着沒有?您什麼時候能很負責任地回答這個問題?” “不許提你爸爸!”陳一卉忽然提高聲音,然後掩了面,淚如雨下。

     楊帆吓得不敢吭聲了。

     就在這時,楊玉泉重新出現在陳一卉生活中。

     前夫服刑期間得了肝癌,病入膏肓,羁押他的監獄方建議保外就醫,犯人提出要回龍川市與妻女團聚。

    聽到楊玉泉要她出面拯救其出地獄,陳一卉腦子一片空白,幾乎暈過去。

     陳一卉和這個男人早已恩斷義絕。

    雖說當初楊玉泉追求陳一卉不管不顧,表現出一個癡情男人的執著和勇敢,結婚以後也真心實意對她好,可後來男人參與吸毒販毒,失去人性,變成一頭野獸,尤其是發案前一段時間,他自甘堕落,害人害己,迷戀别的風騷女人,對陳一卉大打出手。

    眼下,這個窮途末路的人又把她當成救命稻草,雖說可惡可恨,但要讓陳一卉全然不顧,她心裡也過意不去。

    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共同生活了好幾年,何況陳一卉内心深處對楊玉泉的那份歉疚永遠難以消逝。

     當年,青春靓麗的陳一卉在鄉村小學初次演繹浪漫,對那個年長她五六歲、在甯灣中心小學當校長的男子動了真情,把一顆心和寶貴的貞操毫不猶豫交出去了。

    可是後來陳一卉發現,男子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她隻是他在鄉村排遣寂寞的工具。

    一旦這個男子受到物質層面上的巨大誘惑,為了所謂前程,他能把愛情像贅物一般毫不猶豫地抛棄。

    陳一卉意識到她是真正的被侮辱與被損害者,被負心男人坑苦了。

    更可怕的是當男子轉身離去,陳一卉竟發現自己懷孕了!她從小受到農村父母近乎嚴苛的家庭教育,思想觀念保守,被人始亂終棄且未婚先孕,簡直是奇恥大辱,是難以面對的現實! 悔恨交加,陳一卉産生了輕生念頭。

     鄉村小學的老師都住校,冬天靠生爐子取暖,那天,陳一卉故意将門窗關得嚴嚴實實,将白鐵皮做的煙管從爐子的煙道口移開大半,然後穿戴整齊躺在床上。

    她想采用一氧化碳中毒的方式結束生命,這種死法沒有痛苦,而且有可能被當作意外死亡,聽上去名聲好一些,給父母留下的傷痛也輕些。

    陳一卉躺下,盡管心裡翻江倒海不能平靜,但是過了許久,她逐漸感到意識開始模糊…… 最終陳一卉沒有死,同校的青年男教師楊玉泉救活了她。

     原來,自打陳一卉來到這所學校,比她早兩年參加工作的楊玉泉就開始注意她。

    陳一卉的美色能吸引每一位成年男性的眼球,楊玉泉當然不例外,他從第一眼看見陳一卉開始,就在心裡編織種種美妙的桃色故事。

    可是後來他發現,在所有觊觎陳一卉美色的男性中間,有一人獨占鳌頭,此人正是甯灣中心小學校長。

    校長論長相論才能都在楊玉泉之上,追求女人也有與生俱來的本領,眼見得陳一卉服服帖帖向他靠攏,楊玉泉無可奈何。

    可是,情況突然發生變化,校長不知道走什麼門子,一下子調入市内,還升格為一所初級中學副校長。

    這位同志哥從甯灣中心小學拔腳就走,毅然決然抛棄陳一卉,那種決絕讓人懷疑他原先對陳一卉是不是動過真感情。

    陳一卉立即蔫了,精神遭受沉重打擊。

    這一點别人也許不注意,楊玉泉卻清清楚楚,因為他的内心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陳一卉,校長調走隻是機會重新降臨。

    所以,這段時間楊玉泉一直暗中關注陳一卉,既留意陳一卉的行動,也不斷揣摩陳一卉的心思,包括這兩天她精神瀕臨崩潰,楊玉泉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陳一卉實施自殺行動的那天晚上,楊玉泉找借口到她房間去了,發現陳一卉并不像别人那樣在臨睡前将煤爐封死,反而把火弄旺,新加了不少煤,他還提醒她:“要預防煤氣中毒。

    ”就在走出陳一卉房間的那一瞬,他忽然發覺美女眼神裡有一種東西,很複雜,艱澀難懂,弄得他心裡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後來,不知因為喝水多了尿多,還是因為楊玉泉心裡有事,夜深人靜,他數次從陳一卉房間門外經過。

    終于有一次,他聽見裡面傳出沉悶的聲音,似乎還有手扒門的響動,接下來又靜悄悄的了。

    那是陳一卉煤氣中毒尚未緻命的階段,本能讓她從床上跌滾下來,爬到門口求生。

    楊玉泉不顧夜深敲女同志門容易引起誤解,用勁兒敲門并且高聲呼喊:“陳一卉!陳老師!你開開門,開門……” 别的老師聽見聲音出來看。

    楊玉泉情急之中把門踹開,果然發現陳一卉倒在門口,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