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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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她以為這樣的日子——滿足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對她的欲望,便是自己痛苦的全部,然而跟現在比起來,她才知道那些日子是那麼微不足道,如果可以讓自己選,她甯願繼續忍受他毫無愛意的擁抱,而不願承受他無情的污辱,讓他用那雙抱過别人的手碰她。

     一個月前的夜晚,他突然帶着滿身嗆人的香水味闖進她的房間,對于他的突然闖入,她起先因習以為常而不加理會,因為她知道下一刻,他不是将她抱至他房間與他做愛,便會直接上床以熱情喚醒她。

    她猜的沒錯,下一秒鐘她的床便因他的重量而微陷了下去,而他親吻過她千百回的唇則慢慢的落在她臉上,伴随着一股女人的香水味。

     “不!”董盈歆突如其來迅速的推開他,以一個令人心驚的動作翻下床,瞪着他。

     唐清玺心悸的看着她危險的動作,在确定她平安無事的站在地闆上後,憤怒立即蒙閉了他的雙眼,“你這是幹什麼?”他怒不可遏的瞪着她吼道。

     “出去!”她咬牙切齒的說。

     憤怒一下子被驚訝所取代,唐清玺訝異的看着她,因他已許久不曾聽她以如此激動的聲音對他說話,還有她那雙滿是恨意卻依然美麗動人的眼眸。

    “過來。

    ”他朝她伸出手,低沉的命令道。

     “不。

    ”董盈歆挺起肩膀,堅決的說。

    她可以容忍他碰她,但是她絕不允許他以剛碰過别的女人的手碰他,可恨的他到底要折磨她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 “别再來這套了,我以為你早已經知道欲擒故縱的把戲對我沒用,更何況依你現在的狀況,想繼續玩這種把戲我可不允許,回到床上來,不要惹我生氣。

    ” 她靜靜的看着他,一動也不動。

     而坐在床上的唐清玺在見狀後,嘴唇慢慢的抿成一線,同時間動身下床準備伸手抓她,隻是沒想到她卻在這時突然開口。

     “為什麼?”她輕聲的問他,“既然你都已經在外頭抱了别的女人,為什麼不滿足後再回來?為什麼回來以後還要來打擾我,為什麼?” 他滿面怒容的欺近她,“你要我去抱别的女人?” 如果這樣能讓他放她自由,她又何樂而不為呢?董盈歆很想這樣回答他,但是她卻說不出口,心痛得無法說出口,她不能相信在經過這一切之後,自己竟然還會有心痛的感覺。

     “說話呀,回答我!”他掐住她的手臂,強迫她回答。

     董盈歆在閉上眼睛一秒之後再度張開,她堅定的看着他緩緩的開口,“這個問題我有權利回答嗎?我的回答對你而言又有什麼作用?在你心中我隻是個微不足道的情婦,而不是你的妻子,不是嗎?那麼我又怎麼管得着你想去抱誰呢?” 唐清玺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冷酷無情,他松開她退後一步,“你說的對,你隻是我的情婦根本管不着我想抱誰,你隻需在我想抱你的時候盡力滿足我就行了,現在過來幫我脫衣服。

    ”他坐到床邊盯着她說。

     董盈歆立刻僵在原地。

     “怎麼?我的話你沒聽到嗎?”見她不動,他譏諷的問。

     她咽下屈辱的淚水,緩緩的走上前開始替他脫衣服,隻是她沒料到近距離的聞着他身上女人的香水味,除了讓她感到嗆鼻之外,竟也讓她不由自主的作嘔起來,一股想吐的沖動讓她倏然推開他奮力的奪門而去。

     “該死的!你給我回來!”他在一陣錯愕後,詛咒的追出房門,“董……”他的聲音在找到她時揚了起來,卻在看清楚她在幹什麼而頓時卡在喉嚨間。

     董盈歆趴在水槽上,以似乎能将内髒都吐出來的氣勢不斷的作嘔着,直到胃酸都被她吐盡了,這才面無血色,整個人虛脫的癱坐在地上。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唐清玺生氣的問道。

    他知道懷孕的人會有孕吐,也曾看過她吐了幾次,但是他從未見過她吐得像這次那麼嚴重,活像随時要斷氣似的,該死的,她晚上到底吃了什麼東西? “對不起,我今晚可能……可能沒辦法盡到做情婦的責任了。

    ”帶着滿臉的淚水,她對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勉強笑容,虛弱的說。

     “你該死的……”他沒有說完想說的話,突然大步的朝她走近。

     “不,别過來。

    ” 她的聲音雖然虛弱,但是唐清玺還是聽到了,他在一瞬間憤怒的抿緊了嘴巴,橫眉豎目的朝她逼近。

     “拜托,難道你不知道是你身上的味道讓我……嘔……”他一靠近,董盈歆便不由自主的再度嘔吐起來。

     見她跪在地上,下巴靠在水槽邊不斷的嘔着,唐清玺一僵,整個人頓時呆站在原地。

    她的嘔吐是因為他身上的味道?可是以前……“該死的!”他倏然詛咒一聲,便怒不可遏的轉身離去。

     董盈歆扶着水槽,緩緩的癱坐在地上,而眼淚也控制不住而撲簌簌的掉落下來。

    她早該知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才會以折磨她為生,可是她不懂,為什麼自己早已傷痕累累,再無一寸完好的心依然會再受傷、再感到疼痛不堪?也許隻有人死了,心才不會再感覺到痛吧! 凄然的一笑,她抹去臉上的淚水,扶着水槽邊使力的站起來,整個人卻突然猝不及防的懸空,被不知何時去而複返的他抱了起來。

     “你……” “抱着我脖子。

    ”唐清玺命令道,聲音是溫柔的。

     為防止自己跌倒,董盈歆不得不聽他的話以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然而他濕淋淋的頭發與透着濕潤熱氣的肌膚卻着實讓她愣了一下。

    他竟然利用這麼短的時間洗了澡,甚至于連頭都洗了,現在他全身除了沐浴乳的淡淡清香外,再無一絲令她難過的香水味。

     呆愣中,唐清玺已将她抱回房間,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上。

     董盈歆呆若木雞的看着他走出房門,來不及反應他到底是特地下來抱她回房的,還是有别的企圖,他的人已再度回到她視線中,并帶了一杯白開水。

     “來,把它喝下去。

    ” 溫柔的聲音與表情讓她有種回到半年多前剛認識他時,而不知不覺的喝光他為她端來的溫開水,直到他拿走她的杯子,她仍訝異不已,“清玺?” “躺下。

    ” 這兩個字猶如破解魔咒之鑰,令董盈歆在一瞬間由過去回到了現在。

    躺下?他依然想和她做愛?!她難以置信的瞠大了雙眼,卻在下一瞬間認命的閉上眼睛,聽命行事的躺下。

     她不該這麼愚蠢的認為他在看了自己的孕吐之後會放過她,也不該這麼自作多情的以為他上樓洗澡是為了體貼她,讓自己不必再承受孕吐之苦,還有剛剛那杯溫開水……天啊,為什麼她始終就是學不乖,不斷在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