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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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冱倏然停手,轉身看着她。

    “你來了,睡到現在?” 她下意識地搖搖頭。

    “你會彈琴,而且彈得很好!”不禁開口贊賞。

     “醫學院的學生喜歡利用彈琴來訓練手指的靈活度,我會彈琴并沒什麼好意外!”他淡淡的對她說。

     她輕輕笑着。

    還說醫學院!自己快當爸爸了都沒發覺。

    要現在告訴他嗎?還是再保密一下? “琛兒……”看着她唯美的淡笑,他閉上眼叫着她。

     “什麼?”她走近他,坐在他腿上。

     “我要你嫁給路敦逵。

    ”睜眼看着她絕美的容顔,他暗暗握緊了拳,不露出絲毫感情的開了口。

     血液瞬間沖上額際,耳鳴嗡嗡的作響。

    他剛剛說了什麼嗎?為何她心痛如絞,仿佛萬刃刨過?歐運琛神情恍惚地盯住淩冱,呼吸有些不暢的急喘—— 我要你嫁給路敦逵。

    他是這麼說的嗎? 不!不可能!他們是那麼的相愛,他昨晚才說過,不準她再與路敦逵外出的。

    她肯定是錯聽了他的話,一定是錯聽!再問一次,再問一次,她肯定會聽到他溫柔的愛語。

    于是,她微微的揚起唇角,輕聲開口—— “你剛剛說什麼?” 淩冱眉頭深蹙,強迫自己面對她那唯美的笑顔,抑着嗓音,重複。

    “我要你嫁給路敦逵!” “你……說什麼?”是在作夢嗎?為何她今天有這麼多驚奇,懷孕四周、他會彈琴,現在又聽到他要她嫁給路敦逵,是夢吧!如果是,快讓她醒醒…… “我需要與‘羅瑟’結盟。

    ”要并吞“淩氏”,逼死淩政,後盾愈強愈好。

     歐運琛不敢置信的搖頭。

    “我也是你複仇計劃中的一顆棋子嗎?”她很痛心,沒想到自始至終,自己不過是他的玩具。

     淩冱合眸,不去看她眼中的絕望與傷痛。

     “你說呀!”她尖喊,發狂似地使力捶他。

     “嫁給路敦逵,你能得到幸福……” “借口!”她憤然離開他的大腿,打斷他的話語。

    “我若不嫁,你得不到對方的盟約,才是真的吧!” “我隻是個身負家仇的男人,一旦我的計劃成功,我很可能得一輩子以‘淩清’的身份活到死,我的妻、子都得适應我這種人前人後不一的身份……” “難道不能放棄那個可笑的計劃嗎?”為什麼他心中要有仇恨?好不容易,她有了他的愛、有了他的孩子,忘卻了父母給的痛,為什麼他還要挑起那種不幸呢? “可笑?對我而言,報仇是我生命的全部。

    ”淩冱眸光閃過恨意。

    家破人亡!家破人亡!這一點也不可笑! “你生命的全部?比我和……還重要!”她下意識不想告訴他孩子的事,反正他不會在意的…… “比你還重要!”他毫不猶豫的回答,殘酷地震碎了歐運琛的心,也摧毀了她對他的愛。

     “好!我嫁!”忍住淚水,她挺直身軀轉身看着他,她要他後悔!要他一輩子見不到她、看不着孩子,反正她們對他一點也不重要! 對于她幹脆不帶掙紮的回答,他有那麼一刻的憤怒、生氣,但他仍壓下心中的不快。

    “我會和路敦逵安排好婚禮!” 像不想示弱他的無情般,她倔強的道:“愈快愈好!”提着皮包,離開充滿他氣息的地方。

     看着她漸行漸遠。

    淩冱突然覺得自己心更空、更虛了。

     上流社會的紐約客最喜歡舉行婚禮的地點——聖派翠克教堂,莊嚴的詩歌吟唱,揭開了一場神聖婚禮的序幕。

     沒有幸福洋溢的表情,歐運琛冷着絕倫的容顔,挽着父親的義子!淩冱,走向她的“新郎”路敦逵。

     對于身邊這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她已心死了。

     她再也不想被愛、被重視了,比起父親至死都對她不聞不問的漠視,他先愛而後誅的作法,更教她心寒。

     挽住她戴着長手套的柔荑,淩冱感受到她的疏離。

    每走一步,他便覺得她離他遠了一丈。

     原以為他可永遠掌握她、占有她、将她栓牢在身邊的,未料他居然得将她交給路敦逵,隻因他心中的天秤上,放着複仇籌一端遠重于她,所以他必須結盟更大的力量來強化自己的羽翼。

     但心裡那股對她不舍的異樣情緒,卻讓他苦惱不已。

    愈接近路敦逵,他的腳步便像又多了一塊鉛般沉重。

     他無意識的将她的手交給路敦逵,帶着慣有的平易态度,和善的入席,忍着内心的騷動與苦惱,聽着他們在神前的誓言,在他們親吻時,雙掌緊握于身側,忍着想扯開他們的沖動,看着婚禮圓滿的結束。

    而後,婚宴開始。

     婚宴在一家五星級飯店舉行,席間有不少歐美古典樂界名人,但并未見新娘出席。

     淩冱周旋了一圈,始終見不着她,便轉而問她的“新婚夫婿”路敦逵。

     “我有話要和她說。

    ”淩冱态度平和、冷靜,看不出半絲的敵意。

     路敦逵颔首,吩咐侍者領他至客房部。

    “有什麼話,趁早跟她說明白,我明天帶她回維也納。

    ”淩歐兩人的關系若不理清,他肯定無法“抱得美人歸”。

     淩冱默然,随着侍者離去。

     歐運琛撫着郁悶的胸口,單手拆下頭飾。

    宴會上的空氣與人群讓她直想吐,還有身上這襲價值不菲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