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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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是最好的方式吧?她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

     *** 一個星期後,帶着重生後的心情,茉莉回到她原來的生活,回到她已經留職停薪兩個月的學校上班。

     她任職于一所私立大學的圖書館,也就是她的母校,她畢業後經由學校裡的甄試,順利地得到這份工作,算算也已經做了近三年了。

     子賢比她大兩屆,畢業後又念了兩年研究所,去年才剛退伍,退伍後順利地進入一家頗具規模的電子公司擔任研究人員,待遇還算不錯。

     去年年底他們決定先訂婚,再擇日舉行婚禮,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意外,讓他們幾年來的愛情毀于一旦。

     分手,是他們最後的結局嗎? 茉莉想這個問題想到心都碎了,答案卻都是一樣的。

    分手,讓子賢再找一個能替他生孩子的女人。

    她不要兩人一輩子都活在深深的遺憾之中。

     而茉莉與杜珩在機場分别後,他們就沒再見面,他堅持要過自己的生活,茉莉也無立場說什麼。

    他在出國前一個晚上打了電話給她。

     “茉莉,我要飛到蒙古去了。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寄照片給你。

    ”他像關懷一個老朋友般的對她說。

     “我會好好活下去,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的心因為他而活過來,他卻隻是一朵飄浮的雲,飄在離她很遠的天空中。

     “希望下次見到你,是一個全新的茉莉。

    ” 她也希望自己是一個全新的茉莉,過去的那個小女孩就讓她随着愛情的離去而消失吧!未來的茉莉要為自己而活,不再依附在男人的羽翼下。

     第二天,她收到一疊杜珩寄來的照片,還有一封信。

     她把信擱下,先看照片。

     那是他在澎湖所拍的一些照片,其中除了他的主題廟宇之外,也有許多觀光景點。

    包括風櫃的海岸、果葉的日出、二嵌古宅、西嶼燈塔、姑婆嶼的熱帶魚、目鬥嶼的燈塔、員貝嶼的柱狀玄武岩、中社古宅、七美人冢、望夫石等等,澎湖群島的風光在他的鏡頭下,别有一番風情。

    因為全程她有親身的參與,那些照片看起來竟是如此的親切。

     當然還有幾張他心血來潮幫她拍的照片,專業的水準自然不在話下,他完全抓住她的美、她的神韻。

    茉莉不是很喜歡照相,這幾張她的獨照,杜珩倒是将她拍得讓她滿意極了。

     放下照片,她又攤開了信紙—— 茉莉: 記得我們在果葉談論過自由的問題,我曾告訴你我是一個愛好自由的人,你說女人總期望男人為她停留;這本來就是一個互相矛盾的問題,一個人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同時,就必須有所取舍。

     要自由或者要愛情?這個問題不曾困擾過我,我因為選擇自由而遠離愛情,而不是因為自由而放棄愛情。

     這幾天以來,不可否認的,我對你有某種程度的愛戀,就像那天在鲸魚洞的吻一樣,那是帶着幾分神聖的愛意。

    我不想以自由的論點來否認我的愛,但願這樣的愛情是升華的,我願意用這樣的心情來守護着你,看你幸福的生活着,我就心滿意足了。

     關于你和子賢之間的愛情,那是我無法觸及的世界,我隻希望你的愛也能沉澱,得與失之間,沒有人能夠真正衡量出它的比重有多少,也許你的人生會因此而展現另一種格局也說不定。

     我還是要對你說,我是愛你的。

    希望這樣的愛對你而言不會太沉重。

     永遠都關愛你的杜珩 杜珩愛她?他竟然說他愛她!讓她好驚訝。

    她應該覺得很開心吧?那個自認對感情無牽無挂的男人,竟然說他愛她。

     可是他還是走了。

     他愛自由更甚于她吧? 她已經不想再愛任何人了。

     *** 茉莉工作的圖書館要辦一個陶藝展,是一位校友所提供上百件的陶瓷器。

    他正是目前已經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陶藝工作室,頗負盛名的陶藝家——薛明遠。

     茉莉是主辦人,她負責與薛明遠接洽。

     “我是圖書館的職員唐茉莉,館長派我過來與您洽談陶藝展的細節,方便占用您一點時間嗎?” 茉莉直接來到他的工作室,打斷正在用心“創作”的薛明遠。

     薛明遠擡起頭來一見到茉莉,立刻被她美麗的外表和高雅的氣質深深地吸引。

    茉莉的魅力強烈地開啟一個藝術家對于美與性靈的追求,他對她産生一種依戀的情懷。

     一個三十歲的年輕藝術家,英俊的外表,超凡的氣質,加上某種程度的社會地位,對于一個年輕未婚的女性而言,也是極具吸引力的。

     然而,對茉莉而言,所有的男人都一樣,她已經将感情封死,決定當一個自由自在的單身女郎。

     陶藝展前夕—— 茉莉小心翼翼地将他的作品放上事先架設好的平台上,薛明遠很追求完美,他要求每件作品的角度都要符合他的标準,就連平台的設計都是他親自監工的。

     “這個角度不好。

    ”他将茉莉剛放上去的一個長頸花瓶調了另一個角度。

     藝術家對自己作品的堅持,她沒有置喙的餘地,隻是感歎時下真正能夠欣賞這樣藝術的人似乎越來越少了。

     人們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