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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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五天,連羿沒有再出現在海凝面前,一直等待着他的答複的海凝,為此茶飯不思、無法成眠,現在終于因為體力不支,而累倒了。

     此時,她仰卧在病床,長長的羽睫覆在她姣美而憂愁的小臉上,沉睡中,她緩緩的露出了一個輕淺,卻動人心魂的笑…… “我愛你!我們本來就該在一起的!”連羿低沉的聲音缭繞在她耳邊,好聽的像是夜神的吟唱,酥麻了海凝的心。

     如漫遊在雲端般,海凝感覺自己牽着連羿的大手踏在軟綿綿的雲上,她心滿意足的綻開笑顔,隻因為——連羿正對着她笑,那笑,是真正發自内心的快樂神情。

     忽然,一個強大的力量拉開她被連羿小心呵護在溫暖手心裡的柔荑。

     她落到了無邊的黑暗裡,感覺自己像是受審的女巫般,被綁在絞架的刑台上。

     而站在她面前審判她的,竟是換上了一身黑衣的連羿——一個英俊、邪惡而危險的魔鬼。

     “賤人的女兒!” “憑你,也配得到我的愛?” “太天真了!” 他喑啞、可怕的聲音,像利刃一樣淩遲着她的身體,痛得她全身蜷縮。

     突然,他沉默了,連羿擡起手,任那長長的黑色衣袖刷過她,一如他正愛憐的輕撫着她臉的觸感。

    “死吧,死了就輕松了。

    死了你就幹淨了,就能做我的新娘了……” “唔……”病床上的海凝手腳被麻繩緊緊縛在病床上,她困難的發出聲音。

     “乖了,小姑娘。

    ”男子使勁的将手上的羽毛枕頭壓着她的臉,緊密得絕不容半絲空氣跑進她的鼻、口。

    “死吧,死了就輕松了!死了就幹淨了!” 奮力掙紮的四肢任粗糙的麻繩磨破了她細嫩的皮膚,海凝在失去意識前,終于喊出那個名字—— “連……羿……”那個讓她從初識的那一刻起,就将他的一切,牢牢刻印在心裡的男人的名字。

    “是誰!”雖然還沒完全想通,但一心隻想看看她好不好的連羿,一進門就看到這副景象。

     一個戴着帽子和手套、臉上罩着口罩,全身雪白醫師服的高大男子,正使勁全力的拿枕頭壓住海凝的臉。

     分不清是擔憂、害怕、恐懼、舍不得……還是什麼情緒,連羿隻來得及認知到一陣怒火攻心,讓他迅速沖向前。

     連羿擡腿就是一個側踢,轉身又一個直沖他後腦門而去的回旋踢,指節突出的龍頭拳毫不留情的擊向他的眼睛、太陽穴、心口……等處,招招置人于死的兇狠。

     聽到聲音後趕到的亞伯斯扔開枕頭,探了探海凝的鼻息和胸口。

    “阿羿,别打了!海凝沒有呼吸和心跳了!” 連羿心裡一驚,上盤露出了破綻,挨了男子一拳,連羿正好乘機扯開他的口罩—— “快啊!”亞伯斯又氣又急的沖上前拉他,連羿隻模糊的見男子的臉一眼。

    “要打,我上就好!” “死同性戀,要上去上淩燿吧!”男子沖出陽台,不顧挑高六樓的高度就往下躍。

    “哈……連羿,抱着她的屍體複仇吧,我要讓你一輩子活在悔恨裡!” 連羿沒有将男子的話聽進去,當他回頭看見海凝那張己經缺氧得發紫的臉,他完全愣住了,甚至連CPR都忘了該怎麼做! 他隻是怔怔的瞅着她絕美的小臉,心裡不停的回蕩着一個自他親眼看着母親被逼着跳樓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的哭泣聲——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求求你…… 我什麼都可以忘記!我什麼都可以放棄!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個人…… 我已經……我已經孤獨大久了! *********** 一個禮拜過去了,那是一萬零八十分鐘,也就是六十萬四千八百秒,海凝完全沒有醒來的迹象。

     沒想到,那該死的神秘人不隻是用枕頭讓她窒息而已,醫生在急救中才發現,他早已經先在她的左手注射了過量的海洛因,看來那人是下定決心,非要殺死海凝不可。

     連羿也是醫生,他知道這情況有多棘手,能做的急救他們都做了,但海凝卻從那天恢複生命迹象起,就陷入完全的昏迷之中。

     就連連羿從美國請來他當年在哈佛醫學院的指導教授,都搖着頭叫他要有心理準備……也許,海凝會就此變成植物人。

     頭一次,他任情感淩駕在他的理智之上,當場對所有人暴出怒吼。

    “通通給我閉嘴!我不相信!”連羿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我一個人守着她就夠了!全都給我滾!” 完全聽不進任何人勸阻的連羿,已經在她的床邊,不眠不休的守候了整整一個禮拜。

     他不在乎連集團的營運和淩豐的股價如何,也不在乎戴文他們到底抓到那個該千刀萬剮的神秘人沒有,更不會再在乎這一場從頭可笑到最後的複仇遊戲…… 他隻求她能醒來。

     “你快醒來吧。

    ”連羿耐着性子,一次又一次的哄着她,小麥色的長指沾着食鹽水,輕抹在她透着淡淡的粉紅色的唇瓣上。

    “我真的已經不怪戴文和他們了。

    ” “是我不好,我不該偏執的要你一個人,負責上一代的恩恩怨怨。

    ”他揉揉她不再绯紅的蒼白小臉。

    “我不該騙你簽下那紙契約,一轉頭,卻把淩豐賤價出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