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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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她也難得可以親自為好友做服務,一邊閑聊。

     淳甯隻是笑笑,沒說什麼。

     和她相識多年,蘿拉看着好友的表情,觀察敏銳地問道:「妳今天不太想說話?」 「嗯。

    」 「有心事?」 「嗯。

    」 「想說嗎?」 「……還不想。

    」她說不出口,關于他的事,她無法對好友啟口,而且怕說了之後,會被罵到臭頭,友誼有破裂之虞。

     「好吧!那我就『靜靜地』幫妳弄了。

    」知道勉強不了,淳甯想說時自然會說。

     「謝謝。

    」她深深吸口氣,雖然外表看起來很平靜,但她的心早像被數頭大象來回走了好幾趟,每一步都令她難受。

     無法不去想仍在醫院的他,将正生着病的他丢下不管,實在是件很殘忍的事,可她既沒辦法去醫院看護他,也沒辦法待在自己的屋子裡,所以她隻有跑來這裡,讓自己冷靜下來。

     在他那樣對她後,她真的不敢留他了,對他的一無所知,現在成了緻命傷,本以為可以不在意的,但在經曆了幾乎稱得上是「死裡逃生」的險境之後,她不敢再自欺。

     尤其忘不了自己在他身下努力掙紮的樣子,想要擺脫他卻徒勞無功,光是想到這,她就不寒而栗。

     隻是……把他昏迷、精神錯亂時所做的事情,完全怪罪于他,這樣又何嘗公平呢? 在一時心慌和恐懼下,作出将他趕出去的決定,這樣對嗎? 雖然這樣做是為了保護自己,可她的良心似乎自有主張,令她難以平靜,反反複覆。

     腦中不停地浮現他痛苦地躺在病床上打點滴的模樣,還有他的呻吟聲。

     該死!無論她走到哪,就是無法不去想。

     不行!她再也受不了的猛地坐起身。

     「嘿!妳怎麼了?」蘿拉驚道。

     「我突然想到有事,先幫我把頭發上的泡沫洗掉!」她急切地說道。

     蘿拉雖然困惑她突如其來的轉變,但還是依言幫她清洗了頭發,飛快地吹幹,然後驚愕的看着她像逃難似的匆匆奔離自己的工作室。

     蘿拉若有所思的輕撫下巴,上回看到好友這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是她大學談戀愛時,那現在--??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他跑走了?」她不敢置信的瞪着那已空無一人的病床。

     「對呀!他趁我們不注意時,自己把點滴拔掉,一聲不響的溜走了。

    」值班護士皺緊眉頭說道。

     她不自覺的揪緊系在脖子上的絲巾。

    「他……燒退了嗎?」 「有,退燒了,不過應該要再多觀察幾個小時,才能确定不會再燒起來。

    」 他去哪了?「那--他東西都拿走了?」 「對!」 這麼說,他應該已經看到她放在裡面的東西,他不是笨蛋,應該明白她的意思。

     咬着下唇。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麻煩妳們了,那--他住院費用還需要再付嗎?」 「應該不用了,不過還是請妳去櫃台确認一下,這是單子。

    」護士遞給她一張紙。

     她低頭看了一下,發現上面的姓名字段已被填上了。

    「林、靜、海?」望向護士小姐。

    「這是他告訴妳的名字?」 「是呀!不對嗎?」 她搖搖頭。

    「沒什麼。

    」向護士點頭道謝緻意後,她便轉身離去。

     林靜海--甯靜海…… 看到這三個字,奇異地感到揪心。

     為什麼他要取這個名字呢?在回家的路上,她反複思索這個問題。

     回到住處公寓樓下,在拿出鑰匙開門前,特意四處張望,但--沒看到他的身影。

     他沒回來這…… 爬上樓梯的每一個腳步,顯得格外沉重。

     她咬緊下唇。

    他不是笨蛋,從醫院醒來後,看到她不在,卻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并收回給他的鑰匙,以及付清他的「薪資」--對于她的意思,自然再明白也不過了。

     所以--又有什麼好說的呢?是她親自趕走他的,隻是沒想到她的感覺竟會這樣的苦澀、難受,心像被無數的針刺一般。

     走進屋子,背靠着門,猶疑着要不要再轉身出去尋人,或許尋到的機會渺茫,但不試的話…… 這時,門鈴聲突地響起,她立刻回過身子,瞪着對講機。

     「--哪位?」 「……挂号。

    」 聽到這聲音,她額頭輕靠在對講機半晌,然後拉開門,直接奔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