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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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别有用意。

     素練先是一愣,繼而笑開了顔,說:“可惜我淡薄名利,該來的就來,不該來的我也不強留,我做人隻有原則,沒有“争”這個念頭。

    ” 看着素練翩然離去的潇灑,林薰修霎時有個遺憾的感受。

     為什麼我對她就是起不了“愛情”的念頭?薰修撫着下巴,深感不解。

     但,不解的,又何隻他一人而已! 就像俞骥不明白,為何這叫素練的女孩同他夢境的芙影一樣,讓他陷入矛盾的不安。

     從來沒有女人可以闖進他酷如冰山的心底制造動亂,但自從他進了那片農場、作了那個怪夢,又親吻了那位陌生女孩,從此,他的生活沒再回複以往的冷靜。

     ***4YT.NET*** 趁着汪燕妮這黏皮糖還在被窩裡作她的春秋大夢,俞骥難得起了個早,開着車呼吸着清晨山岚豐沛芳郁的生命力。

     如同農晝裡閃着豐采的疏素練那般地教人窩心。

     什麼時候起,俞骥竟開始把周遭的一切與素練相互比拟。

     停了車,沿着斜坡走下去,俞骥就是不自覺地來到上次發現的世外桃源,眼下一切全如往昔,不同的是少了回眸淺笑的女孩。

     “其實她有什麼好呢?”坐在素練上回坐過的石頭上,俞骥也學她脫下鞋襪,把腳浸在清涼的溪流底下。

     “她沒有邢雪莉的臉蛋,也沒有汪燕妮的身材,更别說那全身上下不起眼的穿着打扮,她有什麼好呢?” 話雖如此,但昨天晚宴中,俞骥還是一眼就看見站于汪燕妮身後的素練,雖然是式樣簡單的碎花洋裝,但那股宛如芙蓉的高貴氣質硬是把身前金光閃閃的汪燕妮給比了下去。

     她究竟是什麼來曆?能如此不露痕迹地在他心裡攻城掠地。

     “俞骥——”沉思中的俞骥,突然被身後的呼喚叫醒。

     不敢相信——他心裡正想着的她,竟出其不意地站在那裡。

     這算不算默契?俞骥暗自低語。

     “我會不會打擾你?”素練自然地先替人設身處地着想着。

     俞骥看着她,逐漸由愕然中展露笑意,說:“不會,這地方有你才顯得特别。

    ” 就這樣,素練走上前,挑了一塊俞骥旁邊的石頭坐了下去,卷起褲管任憑溪水輕撫,聽着此起彼落的麻雀叫聲,再伴奏着潺潺的水流合音,他們沒有多說一句話,隻是把自己丢向大自然的懷抱裡。

     好久、好久,俞骥才開口:“昨天的玫瑰花很不同凡響。

    ” “隻要有心,再平凡的東西也有光芒。

    ”素練輕柔地微笑着。

     “可惜宴會中的人沒人懂得這層意義,包括我在内。

    ”俞骥有時不懂,他的自我認知是褒還是貶。

     “這就是你們度假村的功用啊!幫助可憐的人們找回生命中的樂趣,體驗與大自然相處的哲理。

    ” 她的話,倒讓俞骥不禁面有愧意:“我們經營度假村不過是要賺錢而已,沒有你想的那麼高尚。

    ” “沒什麼高不高尚,常以高尚自居者,反而失卻高尚的本質。

    ”這是素練的想法。

     “你說的是我嗎?”俞骥有被影射的疑惑。

     “是你嗎?”素練希望他的問題該由他自己去解答。

     又是一陣沉默,不知是誰的藩籬太高太堅硬,令人望之卻步。

     “你會不會打水漂兒?”不知何時,素練已集了一堆小石子,興緻勃勃地躍躍欲試,“這是我的晨間運動之一。

    ”她的梨窩又釋放出得意的笑容。

     “什麼是打水漂兒?!?!”從美國到台灣,俞骥自小一直被放在最安全周到的保護頂端,連交的朋友也幾乎是門戶相當,“打水漂兒”這玩意,他是未曾耳聞的。

     素練沒回答,隻是身子稍微側彎,一個俐落地就把手中的石頭抛了出去——一跳、二跳、三跳……姿态輕盈。

     “這有什麼稀奇?”俞骥拿起一塊石子,依樣畫葫蘆地丢向水裡。

     “咚!”一聲完畢。

     怎麼會這樣?!?!太丢人了!俞骥很不服氣。

     “哈哈——這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為什麼?!”俞骥邊問着,邊又陸續丢出手中的石子。

     “就像此刻不服氣的你呀!” 俞骥一愣,繼而莞爾大笑,“就是這股氣,我遲早赢你。

    ” “那可不一定哦!”素練的眼睛有着異常的晶瑩。

     于是,一場瘋狂的“打水漂兒”大賽就地開始,水花愈濺愈大、笑聲也愈來愈響亮。

     “不行,你混水摸魚,哪有一次三個下去——”素練發現俞骥的“神速進步”有詭計。

     “怎麼不行?!那是我獨門功夫啊!你能把三粒石頭丢得像一粒那樣神不知鬼不覺嗎?”俞骥耍賴地說着。

     “簡直是強詞奪理嘛!我不是三歲的小孩這麼容易讓你唬過去。

    ”手叉着腰的素練,翹着小嘴嘟哝着。

     “青年守則不是有一條說:“唬人”為快樂之本嗎?”俞骥想不到自己還有幽默的細胞。

     這次換素練愣了一下,随即詭異地對俞骥笑着:“你搞錯了,不是唬人,是整人為快樂之本。

    ”說罷,素練扔下一塊大石頭,濺起了偌大的水花頓時濕了俞骥一身。

     “可惡!敢暗算我。

    ”俞骥不甘示弱也回了一記,于是一陣厮殺過後,兩個人已是渾身濕透。

     “唉呀!糟了啦!我還要跑到山下吃早點呢!”對于有晨跑習慣的她而言,芙蓉坊到鎮上的距離其實不遠,而她特别喜歡早晨的市鎮熱情,總是會趁下山之際優閑地吃個早點,看看學生們活潑可愛的進入校園,再順便到人聲鼎沸的菜市場,挑些自己想吃的東西帶回去。

     可是,今天玩得太忘情了,恐怕得更改計畫了!素練低着頭,擠着襯衫的水滴。

    “走吧!”俞骥笑得很燦爛。

     “去哪兒?” “當祭祭正抗議不休的五髒廟啰!” 在素練還未會過意前,俞骥便拖着素練的手肘,往斜坡上方他那輛積架奔去。

    “這樣好嗎?會弄濕椅墊的!”開了車門,素練猶豫不決。

     “要不——把衣服全脫下來不就成了!”俞骥故意如此說着。

     “什麼?!?!”素練信以為真,一臉為難。

     “進去吧!大不了我換輛車總行了吧!”看着她那模樣,俞骥是又好笑、又心疼。

     “你很有錢嗎?換車跟換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