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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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賀蘭靜問了一個她從未想到的問題。

     她是喜歡賀蘭震,但——總有些不祥的預兆似乎在有意無意間阻隔于他們之間。

     在與賀蘭靜回住處的路上,芙影的記憶竟有了些片段的出現,教她又陷入這片段畫面中所投射出的情緒裡面。

     “喂,你這個人怎麼還不走啊?”大嗓門的賀蘭靜指着柴房門外的一名男子說着。

    “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女娃,在這兒喳呼什麼!”這人滿頭亂發,卻目光炯炯有神。

    這聲音好熟悉呀?芙影不禁擡頭仔細看着這名男子。

     “可惡,我們海心寨沒人敢這樣說我,你是活得不耐煩啦!” 但,這男子卻不發一語,隻是一味地盯着芙影的眼睛。

     他好眼熟啊!我是不是曾經見過他?芙影有些納悶。

     “喂,再看就把你眼珠挖出來。

    ”賀蘭靜非常生氣,怎麼大哥會随随便便就同意收留人家,萬一心懷不軌,豈不——對了,就拿這事來揚風點火,準奏效! “好了,阿靜就别欺負人家了。

    ”芙影不想讓這火蔓延下去,隻得拖着賀蘭靜匆忙離 一進屋内,賀蘭靜就立刻向她老哥告狀一番! “大哥!你沒瞧見那臭男人一直盯着芙影姊姊,那色迷迷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連口水也不小心滴了幾滴。

    ”說唱俱佳的賀蘭靜使出混身解數。

     “真有這事?可惡——”賀蘭震果然沉不住氣跳起來。

     “别聽阿靜胡說,”芙影笑說着,“要說看,還是我看人家呢,我老覺得他很眼熟。

    ”是的,眼熟!這是李沅毓潛進海心寨三天來,第一次跟芙影正面相對,就在那一刹那間,他相信了海心寨的說法,芙影的确喪失了記憶。

     但失去記憶的她,卻有着她以往盼不到的平凡快樂! 李沅毓猶豫了,他不知道該不該帶她回宮裡去。

     夜深人靜,他獨自靠在柴房門邊上,回想着這一年多來芙影的喜怒哀樂、矛盾無奈,在他無力作為之際,他又何嘗不希望能有個奇迹,讓芙影的苦有解脫之日。

     一度他以為是“死”!直到他無意中聽到海心寨的人去村落采買時的談話,才又教他升起希望,為此,他才假裝是不小心落水,準備上海心寨探探究竟。

     “果然是你——”黑暗處,走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我本來就沒打算瞞你。

    ”李沅毓說着。

     “你是要帶芙影走的吧!”賀蘭震黯然地問着。

     “她是我的主子,沒她命令,我不會輕舉妄動。

    ”這句,無非暗示了賀蘭震,這一切操之在芙影手裡。

     “謝謝你,”賀蘭震了解他的用心,臨走之際,他若有所思地回過頭問着李沅毓,說:“明天我叫人找一間房給你——” “不用了,我在這兒比較不引人注意,不過倒是麻煩你一件事——我不喜歡整天有隻母老虎對我咆哮不停。

    ” “母老虎?!?!哦——”賀蘭震露了微笑,說:“抱歉!唯有這件事我使不上力,你就自求多福了。

    ” 自求多福?!李沅毓歎了氣,難怪他這輩子還讨不到老婆,像芙影這般性情的女子已不多見了,其他女人同芙影一比簡直天差地别,何況是那種自以為是、沒半點女人味的男人婆引 搖着頭,李沅毓在星月的閃爍下進入夢境了。

     但海心寨的另一頭,卻是賀蘭震心事重重,無法成眠地踱步在院落。

     “這麼晚,還沒睡呀?”芙影穿着白衣,在月光下顯得特别陰柔。

     “你也沒睡?!”賀蘭震牽着她的手,撫着她的臉。

     “睡不着,一整天腦子裡盡有些影像出現,我想,會不會過陣子,我的記憶就全恢複了。

    ” 她的話一出口,賀蘭震不由得眉頭一緊,放了她的手,迳自走到一處山坡坐着,低頭不語。

     “你是不是擔心我走?”芙影亦走近他,并且順勢地坐在他的身旁。

     “你一開始就不相信我們訂過親?” “嗯——”芙影點點頭。

     “那為什麼不拆穿我?” “因為——因為當你的未婚妻我很快樂。

    ”雖然不好意思,但芙影還是說了。

    “你是說——你——你喜歡我引”他訝異地笑着。

     “不管我的記憶中有沒有你,但,這點是不容懷疑的!” 記憶?!是呀,她記憶中的男人并不是我。

    賀蘭震的心抽痛了一下。

     “隻不過,一旦夢醒時分,你恐怕也是拂袖離去。

    ”他的語氣有着凄楚。

    “你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 “不——我不相信的是幸運,我賀蘭震自小到大都與幸運迎面錯過——” 短短的一句一迎面錯過”,教回房後的芙影輾轉難眠、心疼不已,她知道他的心是脆弱的,隻是用無數的面具來掩飾他的畏縮,隻有在他完全卸下防備的時候,才能看見他心口的累累傷痕。

     而她李芙影不能隻揭了傷口就逃,那太無情、太自私了!她是醫術不差的人,賀蘭震心裡的創傷也注定該由她來負責,有了這層認知,芙影更是全力以赴了。

     “什麼?!你要成親?!不行——”賀蘭震差點沒把王袅的飯碗打破。

     “為什麼不行!”芙影羞紅滿面,嘟哝地說着。

     趁着早晨他們共進早餐、單獨相處的時刻,芙影向賀蘭震提出拜堂成親的要求。

     “芙影,我要的是愛不是憐憫,更不是報恩的以身相許。

    ”賀蘭震搔着頭,不知如何回答。

     “可是,你不是不要我走嗎?隻要我們拜堂成親,那想走也走不了了,不是嗎?” “是的,我是不想你走,我是說過要用我一生一世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