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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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這樣跟他說了?」 「嗯。

    」 「盼盼,你這簡直是拿自己在開玩笑!」 「不會的!你不必為我擔心,我敢肯定他絕不會為了我這麼做!」 「你真的這麼肯定?你不知道他——」 「你怎麼了?先前你還誇他條件好,還奇怪我為什麼不肯接受他!」 「是沒錯!可是那時我并不知道你和秦先生——」 「雪兒,英夫先生和我是不可能的,别提他好嗎?」 「為什麼?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誠實的面對自己?你嘴裡雖然強調你和秦先生之間沒有特别的關系,但我們看得可清楚,你們是完全掉落在愛的陷阱中了——」 「雪兒!」 四周嘈雜不停,喧嘩聲此起彼落,還有歌聲和音樂聲。

    很熱鬧,但也很亂。

     這是名倫餐廳代唱的最後一天,雪兒和我坐在面對圓形舞台的位子,等著名倫上場。

    名倫的表演算是暖場,整個餐廳的氣氛還是鬧哄哄的。

     還有五分鐘,名倫就要上台表演了。

    先前表演的女歌手已經退下——她隻唱了二首歌,算是開場白。

     場中很多客人都是女的,學生模樣。

    有一大半是沖著名倫來的。

    聽詠薇說,名倫這些天的表演,吸引了一串串的歌迷。

     「對了!我還沒跟你說吧!我有個家教學生的家長,居然是認識的,你猜是誰?」我轉頭對雪兒說。

     她掃了我一眼,極冷淡。

     我看著舞台,聽著四周吵雜的聲音,然後說: 「離開他吧!雪兒。

    」 雪兒沒有回答,也盯著舞台。

     場中響起—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名倫背著吉它上場了。

     「謝謝!謝謝各位!」他答謝聽衆的熱情,看到了雪兒和我,笑了一下。

     「首先,為各位帶來一首輕快的旋律,『雨中行』……」他朗聲說著,手指劃過吉它的弦線,雨珠,便叭啦叭啦的灑下來。

     說實在的,名倫的聲音不适合這種輕快。

    雖然他唱起來另有一種味道,但那種低沈,還是在诠釋情歌時,才顯得出那種特别的魅力。

     「糟透了!」雪兒說。

     我不知道她是指什麼,轉頭看著她。

     「别看著我,我現在不想跟你談任何事。

    」她啜了一口果汁,将視線放在舞厶口。

     我也轉頭面對舞台,把杯裡的果汁一口一口全吸光。

     名倫實在唱得真好,難怪周圍的觀衆為他瘋狂。

    在我們左前方那桌坐著三位女學生模樣的年輕少女,頭發中分垂肩的那個,從名倫一出場,就一直處在亢奮的激動中;而燙著大波浪卷的那個女孩,從頭到尾眼光就沒有離開過舞台;至於留劉海,看起來像娃娃的那個,一條手帕更是從開場就沒有乾過。

     「名倫!」當名倫閉著眼,輕輕緩緩的收住最後一個尾音,吉它聲越低越弱,漸漸像回音時,幾名聽衆忍不住激動叫了起來。

     掌聲和含著尖叫聲,讓人懷疑這是搖滾樂的現場。

     「謝謝!」名倫答謝,額頭上的汗閃閃在光中發亮。

    「謝謝各位!最後這曲,為各位帶來這首——」 他沒有把話說完,由坐姿改為站姿,樂聲深深的滑洩,是那首——那首,甜美又哀怨的,任時光自身畔流逝。

     也許是場合不對,也許是心情有異,也許是感受不同,再聽到這首歌,淚濕的感覺依舊,但是卻不再覺得那麼痛。

     「他這是為你唱的吧!傻瓜!」雪兒莫名的說。

     雪兒突然說出這些話,我不懂。

     「不懂就算了!你最好不要懂——雖然那樣他實在很可憐,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 「……所以,請你讓我在你的身旁,我的眼裡,隻看到你一個人……」台上,名倫的歌聲已漸沈漸收,隻剩著吉它的弦音在低回袅繞。

     「名倫!名倫!」場中又爆起那種隻要他看她一眼,就可以為他死的心甘情願和癡迷。

     真可怕!這樣的迷戀力!殺傷、毀滅性那麼強,不容許别人獨占,又那樣想抓握對方的一點貼身在口袋裡。

     「走吧!免得待會起了暴動脫不了身。

    」雪兒站起來,朝向門口走去。

     我悄悄對還在舞台上接受歌迷獻花獻吻的名倫做個手勢,跟著雪兒在門外等名倫。

     「真可怕!」我說:「名倫還隻是個臨時代唱的打工而已,連歌手都稱不上,那些人就如此瘋狂,倘若他真的成名當歌星的話,那豈不——」我搖搖頭,打個冷顫。

     「詠薇說她這幾天成了場中所有人的眼中釘,所以今晚乾脆不來——」雪兒居然笑了。

    「女人啊,天生就具有迷戀異性,和嫉妒同性的本能。

    」 「大概吧!我還是不懂——」 「你不需要懂!懂了,隻是增加自己的煩惱和麻煩。

    」 「說得也是!我——哎呀!」身後有人突然勾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