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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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開心。

    ”冷唇一撇,利眸黯然地轉向一旁,不想洩露眸中所包含的複雜情感。

     沉默降臨,床上床下的兩人各懷着不同心思,卻又是同樣的心酸苦澀。

     “算了,我要睡了。

    ”背對他躺回床上,拉起被單罩緊自己,楚雁潮無力再講些什麼。

     其實,兩人之間,除了互相的刺傷,早已無話可談。

     動一動唇角,他不贊同地瞅着床單下的女人。

    睡衣全被冷汗給浸濕了,竟還不知換一件幹爽的! 武司敖伸手将她扯抱入懷,冷冷道:“我還有事要問你,誰準你睡了?” 轉身抱着她步向浴室。

     “問什麼?”楚雁潮不明白他的喜怒無常,也無力去明白。

     武司敖卻不理她,迳自跨進浴室,将她放到一旁,彎腰旋開水龍頭,把浴缸注滿熱水。

     楚雁潮低歎一聲,蜷縮在浴室的角落。

    難道他還嫌戲弄她,戲弄得不夠嗎? 憶起不久前他在浴室逼迫自己取悅他的無奈,她無聲地歎息連連。

     放好水,武司敖又走向她,大掌三兩下扯掉她身上的睡衣,不發一語地将她放入那熱氣蒸騰的水中。

    随後自己也脫掉衣物坐了進去,從背後緊緊擁住她,将複雜的黑眸流光掩進她柔軟的肩窩。

     唉,又來了! 他總是這樣對她!前一刻對她冷嘲熱諷,下一秒又對她關愛有加;在傾盡熱情的下一刻,又無情地将她推開。

    好似有一根細細的絲弦聯系在他們之間,總在松了的時刻忽而緊繃,繃到極限又蓦地松離,松松緊緊,卻永不會斷。

     無力的感覺,日複一日,偏偏她又無法抛棄。

     她無聲地輕歎一聲,任自己放松地靠上背後寬厚的胸。

     “為什麼?”在她即将沉沉睡去時,低啞的質問卻傳入她的耳中。

     心一顫,她知道他在問什麼,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說。

    ”無情的硬齒猛陷進她的柔肩,痛得她一陣瑟縮,想躲開,卻被緊擁着,無處可避。

     “還不說?”繞在她腰上的大掌一縮,驚覺掌下不似從前的盈潤,便狠力地一握,惱她不知愛惜自己,更恨自己的在意。

     “我、我沒胃口!”咬牙吸氣,拱身,她想掙脫他的箝制。

     “沒胃口?”冷冷哼一聲,放松力道,他将懷中的瘦弱身子轉過來,跨坐在自己腿上,長指頂高她低垂的下颔,“還是不肯,也不屑用我的錢?” 利眸緊鎖住她,逼她吐實。

     “沒有。

    ”閉目遮住眸上的熱霧,她輕笑,“我不用你的錢,我還能用誰的?”身無一技之長的她,離開他,根本無法獨自生存,他是最清楚的啊。

     自被武家收養後,她便伴在他身邊,根本沒上過學,也沒學過什麼謀生之技,她是識得字,可長期脫離社會,她還能幹什麼? 就算在星亞工作,那也是他安排的。

    除了依附他,她什麼也不會。

     “那為什麼總是青菜白飯?”他每日的便當是她做的,難道,她就不會也做一份給自己?“還是你在報複?”報複他掌控她的一切,控制她的金錢,甚至,她的工作所得也在他的監控下,沒有他的首肯,她無法動用一分一毫。

     不如此,她若偷偷逃離他怎麼辦? 将她安排在星亞上班,為的是要監視她,讓她的一舉一動全在他的掌握中,他不要她有一絲一毫的機會逃離他。

    因為除了她,這世上再也沒有能讓他放心依靠的人了啊! 他的愛,給了她;他的情,給了她;他的一切一切,全都由她收藏,若她不見了,他不敢想像,還有什麼是他能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天知道,當他不得不因公出差時,他的心中是多麼的焦慮與不安。

    她會不會趁機逃離他?她會不會趁機丢下他?她會不會……她總讓他無法放心! 也因此,一忙完公事,管他黑夜白天,管他狂風暴雨,他都會用盡手段趕回家來,直到親眼見到她依舊站在他們的屋子裡,直到擁緊這溫暖的軀體,他那懸在半空的心,才能一點一點地回歸原位,才會活過來。

     她,依舊與他在一起! 他猛地将她壓進胸口,緊緊摟住,将熱唇印上她的頭頂,啞啞低語:“你是我的,永遠都不準你逃離!我不管你是否願意:是否快樂、是否怨我,這一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

    就算你恨我,我也不會放手!”他不敢想像,她若真逃離了他,他會不會瘋狂至死? “錢,你隻能花我的、用我的,除了我,不準你靠近任何男人!”因為他會嫉妒到發瘋。

     “我沒有。

    ”既然恨她,為什麼要緊抓住她,不放手?她知道,自從七年前他怪她為什麼不保護武伯,恨為什麼死的不是她時——他,早已不再愛她了。

    在他心中,她隻是一個玩具,一個随時可以拿來發洩、拿來羞辱的玩偶。

     “我沒要你說話!”因為怕她講出他不想聽的,因為更怕她用言語去刺傷她自己。

    “你這輩子休想離開我!” 紛亂的沖擊讓她迷失了自己,她擡手圈上他的頸子,迎上他渴切而絕望的唇,讓一切的傷心都隐到看不見的角落。

    幻想此刻,他是愛她的,哪怕隻在這短暫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