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和權力勾搭成奸08

關燈
到過,就算有響動,也可能瞞過現場很多人。

    問題是,現場有幾十個人呢,竟然沒有一個人聽到動靜?是不是顯得太安靜了些?為什麼丁春陽說一吃過飯想睡覺,而睡過一覺起來,不久又睡着了?為什麼王會莊原本坐在那裡想事,想着想着,也睡着了?為什麼薛靖海下半夜才睡,卻又能在淩晨醒來,而丁春陽卻不能?此時,梅尚玲在心裡進行了一番大膽的假設。

    這個假設,自然就是假設王會莊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在她沒有去現場之前,這個假設,就已經存在于她的腦子中,她之所以去現場,也就是要去尋找支持這種假設的證據。

    法院審案,奉行的原則是無罪推定,即将所有受審對象,全部推定為無罪,然後由主訴方用事實證據來論定其有罪。

    而公安或者紀委辦案,奉行的,卻是有罪推定。

    即先假設此人有罪,然後去尋找證據,證明這種假設。

    看過現場之後,梅尚玲意識到,這個假設要成立,需要很 多證據支持,比如王會莊不是上吊死的,而是死了之後,被人擺上去的。

    這一點,很快就被否定了,上吊的人,頤部都會有勒痕,但死前勒痕和死後勒痕,是有本質區别的,法醫幾乎一眼就可以分辮。

    金昌市公安局的法醫報告證實,王會莊預上的勒痕,是死前出現的。

    那麼,死後被人吊上去的可能,就被排除。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王會莊在生前被人弄到了那床緻命床單上?有這種可能,由幾個人抱着,便可以弄上去。

    但這樣弄上去,技術上有些難度。

    難度之一,一個人肯定幹不了此事。

    任何臨死前的求生掙紮都是異常猛烈的,一兩個人,根本抱不住。

    掙紮時,肯定會在死者本人以及作案者身上留下一些痕迹。

    當然,如果謀殺者事前做了準備,比如将王會莊打了一頓,讓他身上留下了一些傷痕,那麼,事後屍檢,就很難判斷這些傷痕,到底是被打留下的,還是被吊起來後掙紮時留下的。

    按照這一推理,曹滿江突然改變一貫的行為方式,對王會莊實施慕打,就可以解釋了。

    問題是,王會莊是睡在床上的,别人要将他從床上移到門口,有好幾米的距離,這段距離,王會莊應該醒來。

    那也就是說,掙紮很可能從床上就開始。

    這時候王會莊如果拼命掙紮,就算對方有再多人,若想不驚動其他人,那也是非常難的。

    何況.在王會莊掙紮的情況下,要完成那幾米的移動,搞不好要持續好幾分鐘時間,再在他掙紮的情況下,将他套到床單上,到他死去,這個時間很可能不短。

    謀殺者如果需要很長時間在大家的眼皮底下進行謀殺,這個人,也太膽大妄為了。

    有沒有一種辦法,将其他人驚醒的可能以及王會莊掙紮的可能降到最低?讓這些人全都吃安眠藥。

    這是建立在王會莊可能被殺假設之上的另一個假設如果同時讓很多人吃安眠藥,那隻有一種可能,是在其飲食中下藥。

    為此,梅尚玲第二次去了公安局,她向公安局提出了一個要求,檢查一下王會莊的胃内消化物。

    公安局采取了一種最為保守的做法,用一根針刺進王會莊的胃,提出了一點點樣品進行化驗。

    如果要進行全面檢測,這一點點樣品肯定是不夠的,好在梅尚玲的要求非常明确,隻要求檢驗一下是否有安眠藥。

    結果很快出來了,王會莊的胃内消化物中,确實有安眠藥成分,不過量非常輕微,大概相當于醫生處分的正常用量。

    王會莊的胃内消化物中發現安眠藥,這絕對是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

    梅尚玲立即和夏春和通了電話,将這一發現通報給夏春和。

    同時,她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必須采取斷然措施,立即将專案組成員進行隔離審查。

    但是,梅尚玲手下目前隻有兩個人,在場的雖然都是省紀委的工作人員,可這些人是否可信或者哪些人可信,難以确定。

    梅尚玲因此想出一個辦法,由她和她帶來的那位同事留下來善後,其餘的人,立即撤回去。

    撤到雍州以後,再由省紀委組織對他們隔離審查。

    所有人撤走後,梅尚玲立即對這裡所有的地方,進行了一次極其細緻的搜查。

    她将裡面所有東西全部收集起來,裝進了物證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