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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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俊賢安排了一輛車,讓正平和映竹沿着花東海岸旅遊。

    每到一處名勝,映竹便會為當地秀麗的景緻稱頌不已,她尤其喜歡看海浪拍擊岩石,激起千朵浪花的場面,讓她想起蘇轼的《念奴嬌》。

     “亂石崩雲,驚濤裂岸,卷起千堆雪。

    每次看到巨浪拍岸時,總會想到這幾句詞。

    ”望着一波接着一波而來的浪潮,映竹如此感歎。

     “我不知道你這麼喜歡看海。

    ”正平雙手親密地交握在映竹的小腹前,柔聲說道。

     這個姿勢非常撩人,正平灼熱的呼息吹在她頰側,讓她的心跳倏地亂了節奏,全身無力地偎在他懷裡。

     某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覺在心裡激蕩。

     七年前,她絕想象不到會和正平有這樣親熱相偎的一刻。

    年輕的她對男女之間的情欲了解不多,以為愛正平便是在事業上相互提攜,婚姻上相敬如賓,從來沒想過相處的細節。

     及至七年的刻骨相思,再見到往昔的戀人時,發現他那顆真誠的心雖然和以前一樣真,但成為男人的他,卻擁有七年前的年輕男孩所沒有的成熟魅力。

     他的每道呼吸、每個凝視、每次靠近,都在她脆弱的心房揚起驚亂的煙塵。

    呢哝的愛語,化作如戀如訴的回雲與流風,在她耳邊嬉戲。

    緊實挺拔的身軀更激起她肉體上的共鳴,想跟他相親。

    而他的吻——紅霞撲上映竹的臉頰—是那樣熾熱地灼燒着她的靈魂,引她深深陷溺。

     鼓起勇氣,映竹呢喃道出甜郁的柔情,“那是因為有某人陪我呀,否則即使江山如畫,我依然寂寞。

    ” 如此深情的表白,像浪花拍擊岩石般,激起正平心中千堆雪般澎湃的如狂欣喜。

    這是映竹第一次對他說出這麼露骨的情話,掩不住滿心的喜悅,他低頭吻住她嬌豔的紅唇。

     “嫁給我,映竹。

    ”他情潮激動地在她耳邊懇求。

     “好。

    ”粉豔的紅唇輕吐出正平渴盼多年的承諾。

     “真的?”他開心地在她臉上灑下細吻,吻得映竹差點喘不過氣來。

     “婚姻大事可以開玩笑嗎?還是你後悔跟我求婚了?”她頑皮地逗他。

     “我永遠都不會後悔,映竹。

    你這輩子别想逃離我身邊。

    ”他将映竹緊摟在懷,熱切地宜示。

     再也不逃了,一抹嬌笑的笑意漾在映竹唇邊.心底的柔情直逼向眼睛,泛上了一層濕濡的薄霧。

     “我覺得我們好傻,浪費了七年的時間。

    ” “别這麼說,映竹。

    ”正平輕撫着她被風吹亂的長發,眼神幽遠地看向海面。

    “沒有失去的痛苦,何來失而複得的甜美?我常常在想,就算當年沒有雲琵的介人,我們依照父母的期望訂婚、結婚,最後你可能會受不了我的霸道、猜忌,我也會被你的驕傲、冷淡給刺傷,成為一對怨偶。

    ” “我以前真的傷你很深嗎?”映竹心疼地撫平他蹙攏的眉頭。

     “别這麼說,我也有錯。

    ”正平澀聲回答,“一味地胡亂吃醋,不肯跟你把話講明白。

    看到你跟揚鵬談話投機,隻會躲在一旁嫉妒,不會積極向你确認心意。

    每次跟你碰面,沒講幾句話,魯莽、善妒的毛病又發作,冷言冷語的嘲諷自唇間連珠炮似地吐出來。

    我不是故意要這樣對你,隻因為你冷漠的态度讓我不确定……”正平頓了一頓,像個飽受欺淩的小媳婦般委屈。

    “我不确定你到底愛不愛我,即使到了現在你仍沒對我說過那句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一個人厚臉皮地一相情願。

    ” “你……”映竹氣結地望着他,她讓他這樣又吻又抱的,還不代表她愛他?難道他以為她是那種随便的女人嗎? “你到底愛不愛我?”隐藏在他霸道質問下的,是眼中的一抹脆弱。

     映竹心疼地撫摸他飽滿的下唇,心頭的惱怒随即消失無蹤。

     “你以為有多少男人抱過我、吻過我?這對你而言,難道不代表什麼?”她委屈地回答。

     “映竹……”他動情地抓住她的柔荑親吻,想起五年前令他心碎的一幕,不禁埋怨道:“可是你讓艾力克吻你。

    當我看見他吻你時,我的心好痛、好痛,恨不得沖出去把他從你身邊拉開,狠狠揍他一頓。

    但我卻什麼都沒做,隻是咬牙切齒地躲在樹後,不斷用拳頭敲打那棵可憐的樹,因為我已失去了那麼做的資格……” 他聲音中的硬咽讓映竹的心痛了起來。

    像是無法忍受聽到他更多類似的告白,遂用自己的唇阻止他。

     四唇相接的溫潤觸感、驅離了正平心頭的疼楚。

    他滿足地輕歎一聲,化被動為主動,火熱的舌頭迫不及待地探人映竹天鵝絨般柔軟的口腔,将她甜郁的氣息、羞澀的反應一并納人體内。

    如飲醉酒般的快感引燃了他下腹部的火種,欲望激動地翻騰。

     天啊,他多麼渴望得到她。

     正平氣喘籲籲地推開她有一臂之遙,深吸了好幾口海風,企圖平撫心中的焦躁。

     要不是海水湍急的話,他會馬上跳下去冷卻身體的欲望。

     映竹何嘗不是口幹舌燥,女性敏感的部位沒有一處不被他挑逗得緊繃灼熱,這是正平每次索求熱吻後必有的現象,隻是這次更加地嚴重。

     “艾力克是除了你之外,唯一吻過我的男人。

    我說過,讓他吻我隻是因為想知道我可否藉由他忘記你,卻發現他的吻沒讓我有任何感覺,不像你第一次吻我那樣……”映竹羞澀地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