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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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無法接受的。

     就這麼日複一日的拖延,映竹徘徊在天堂與地獄的邊緣,在幸福與痛苦中飽受煎熬。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多久,也許下一秒鐘她就會崩潰,墜人殘酷的現實之中;直到那通電話及時響起。

     那天她和正平在他的辦公室裡讨論事情,内線響起,他順手接起話筒。

     “喂。

    ” “總經理,花蓮的周先生在三線。

    ”高秘書在電話中說。

     正平将電話接過來,愉悅地跟電話彼端的人打招呼,“俊賢,怎麼有空打給我?” “正平,雲琵生了,我一從産房出來,立刻打電話通知你。

    ”俊賢興奮地嚷着。

     “恭喜你了。

    怎麼樣?我的幹女兒漂亮嗎?”正平也感染了俊賢身為人父的喜悅。

     “好漂亮唷,足足有三千一百二十公克,是個小胖妞。

    ” “雲琵的狀況怎麼樣?”正平關切地問,沒注意到映竹突然變得蒼白的臉色。

     “可累壞了她,痛了三個小時才生下來。

    ”俊賢心疼地回答。

     “可比生天祥那小子時輕松多了,我記得那次足足生了十二個鐘頭。

    對了,這次要給我的幹女兒取什麼名字?千萬别叫太魯閣唷!”正平取笑。

     “饒了我吧!”俊賢在電話中苦笑,“嶽父、嶽母早對我三令五申,不準我給他們的寶貝孫女用地名命名,硬塞了好幾個名字給我,隻等孩子生下,家母便要拿到算命師那裡算算。

    ” “沒想到桑伯父他們挺迷信的。

    ”正平呵呵笑着,“對了,替我告訴雲琵,過幾天我會過去看你們。

    ” “要帶你的意中人來嗎?雲琵盼了良久一直想見你的映竹,可别讓我們失望了。

    ” 正平臉一紅,深情的眸光投向呆坐在一旁的映竹,“我會的,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會帶映竹過去。

    ” “别讓我們等太久。

    再見了,正平。

    ” “過幾天見。

    ” 正平挂斷電話後,若有所思地盯着映竹蒼白的臉孔,那無神的眼光像是有什麼心事。

     “怎麼了,映竹,什麼事不開心?”他繞到桌前,溫柔地環住她略顯單薄的肩膀。

     “剛才打電話來的人是誰?”她合上眼睛,悶悶不樂。

     “你是說周俊賢?”他低下頭在她頸背上印下一吻。

    映竹今天穿了一件飄逸的白色洋裝,将她襯托得更加出塵不染。

     “别鬧了!”她微愠地推開他,徑自走到沙發旁坐下。

     “你在生氣?”他不解地問,映竹不可能是在吃周俊賢的醋吧? “我沒有!”她惱怒地嚷着,“我隻是不喜歡你上班時這麼不正經!” 正平不發一言地蹙起眉頭,他一直覺得映竹雖然再度接受了他的感情,但兩人之間始終有層隔閡,讓他無法跨過最後一道障礙。

    有好幾次他想用熱情突破她的心防,她卻總在最後一刻推開他。

     “俊賢是雲琵的丈夫。

    你是為了雲琵生我的氣?”他試探地問。

     白慘慘的臉色,水眸裡漾着的傷心,證實了正平的猜測,七年前的傷痕,仍令她耿耿于懷。

     正平走到映竹身邊坐下,将她的臉扳向他。

     “為什麼不直接問我?一個人将心事藏着偷偷生氣有什麼用?” 映竹咬住下唇,有想哭的沖動,她垂下眼,不肯看正平。

     “說出你想問的事,我知無不言。

    ”他擡起她倔強的下巴,低頭輕吮她的眼睑。

     “不要!”她推開他,将臉埋在手掌中。

     “映竹……”她抖動的雙肩令他更加心疼,脆弱的芳心到底承受了多少痛? 映竹努力把悲傷吞回心中,從剛才的電話中,她聽出正平似乎跟雲琵夫妻倆交情非淺。

    為什麼一個男人會跟他的前任女友維持這種關系?還愛屋及烏地當她兒女的幹爹?是正平的心胸特别寬廣,還是他有習慣對跟他分手的女人念念不忘,一輩子付出真愛? 把感情升華,做人家的守護神? 她記得他那封決裂信裡最末幾段的意思。

     “原來你始終介意雲琵的事,我早該跟你說清楚,不該讓你這麼痛苦。

    ”正平不顧她的抗拒,将她摟人懷中,抵住她的秀發溫柔地說。

     “你跟雲琵是怎麼分手的?”事到如今,她不想問也不行了。

     “那是個很長的故事,我原本想帶你去見雲琵,讓她來告訴你,但你這個樣子,我怕你是不肯去見她了,雖然我真的很希望你們能成為好朋友。

    ”正平苦笑着。

     他真以為她有那麼大的度量?映竹忿忿不平地想着。

    再怎麼說,桑雲琵都是當年搶走正平的人! 正平哪裡不曉得映竹心中的芥蒂,他先讓往昔的回憶在心裡沉澱,然後不疾不徐地訴說着當年的故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