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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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往他停放腳踏車的地方走。

     他怎會跟自己的媽有仇?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隻不過他媽這麼積極介入,他真等不及要看她在徹底覺悟狐狸精是何種真面目時的臉色有多難看。

    來到他停腳踏車的地方,她站定等他牽車,卻仍忍不住掩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想睡覺啊?” “嗯,倪阿姨的睡癖令人不敢恭維。

    每天被她踢得腰背瘀青還滾下床,害我夜夜無眠,天天精神不濟、呵欠連連的。

    ”她已經合上眼快睡着了。

     “嘿!”他拍拍她的肩喚醒她。

    看她被他媽折磨成這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說不歉疚是騙人的。

     他媽那差勁無比的睡相,他可是清楚得很。

    據說他在襁褓時期,接二連三他差點被踹得夭折;而他老爸在生—下他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踢中要害,才導緻續發性不孕。

     “要不回我那兒睡覺,電影别看了。

    ” “那怎麼成,多浪費呀!更何況我們節儉得也沒什麼娛樂可言,趁機休閑一下挺好的。

    ”她半擡着眼皮道。

    仟他拉她往車前橫杆上坐去。

     “坐好了。

    ”他沒再說什麼,騎了一段距離後就怕她打瞌睡掉下車去,于是驟然停車。

    “轉過來,抱着我!”他幫她調整好坐姿,執起她的纖纖素手往他腰上環去, 胡藜晶沒異議,抱着他伏在他胸前打起盹來。

     她困死了…… 倪惠虹是何居心,路人皆知。

    什麼電影票不好買,偏買了—部超級驚悚、吓死人不償命的日本恐怖片。

     銀幕裡是女鬼怨氣沖天、無所不在,還能從電視機裡爬出來吓人…… 看得胡藜晶花容失色,慘白的嬌顔悶在戴家豪胸前隻露出一個眼睛仍緊盯着銀幕不放。

     倪惠虹的詭計得逞,殊不見戴家豪美人在抱,被懷中的軟玉溫香磨蹭得心神不甯,哪有心情看電影 可有擦出些許火花? 答案當然是抵死不承認——沒有。

     當他一身傲骨的戴家豪是個盛裝殘食的馊水桶?嗟!别說不能讓他娘太得意,他也該對這人盡可夫的狐狸精有所防備。

     可是壓抑得好不痛苦哪! “啊——”胡藜晶又吓得尖叫。

     “别看!”戴家豪幹脆将她的臉壓在胸前,不讓她虐待自己。

     “我要看!我要看!”她抗議。

     “不許看!”他堅聲駁回抗議。

     胡藜晶隻得靜靜地偎在他懷中傾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嗅聞他屬于男性的特有氣息,聽他在她頭上耐心地替她講述劇情…… 這樣一個男人似乎觸動丁她心底的某根弦! 若不是她答應了文祥哥…… 胡藜晶沉溺在這一份安全感裡,閉上眼喟歎了聲: “大家好,你真好。

    ” 電影散場人群魚貫走出電影院,胡藜晶被傳自走道的暧昧眼光給看得不自在,于是輕推了戴家豪一下;見他不動如山,再稍用力一推,他仍無動作,索性使勁用雙手撐開如被強力接着劑黏合的兩人間的距離。

     “放手!” “犯不着現在去人擠人,我們一會兒再走。

    ” “那你也得先放開我啊!”如咬牙低吼。

     戴家豪聞言,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态,趕忙松手。

     兩人尴尬地相視一笑,他便低頭領着她步出電影院。

     “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擡眼望向他少見的凝重,問:“你怎麼了?” “去吧,我沒什麼。

    ” 被電到啦,還能怎麼了? 她朝他嫣然一笑後便提步而去。

     “見鬼了……”戴家豪被狐狸精的媚笑迷惑得心蕩神馳、咒罵連連。

     回家途中胡藜晶仍抵不住疲憊地抱着戴家豪,靠在他胸前睡着了。

     戴家豪也沒有載她回狐洞被他娘繼續摧殘,而是直接将她抱回他住的小套房, 他坐在沙發上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望一眼他床上睡得香甜的胡藜晶,決心到隔壁去找他娘攤牌。

     再任他娘這麼胡搞瞎搞下去,恐怕要壞了他全盤汁劃,萬一…… “我的天呀!”進到狐洞,戴家豪一聲驚呼,忍不住頭痛地重拍前額。

     這……這到底是在做什麼?狐洞幾乎成了老人活動中心! 就見倪惠虹塗丁滿臉火山泥正随着播放中的電視大做韻律操。

     戴寶顯将他的龍頭拐杖當高爾夫球杆,正在地闆上模拟揮杆。

     而薛一枝手握佛珠盤腿坐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在念經,還是睡着了。

     “阿豪回來啦!”倪惠虹端着一張鬼臉,仍盯着電視大跳她的韻律操。

     戴家豪沉着一—張難看至極的屎臉悶聲不響地走過去關掉電視,又走到戴寶顯面前将他的龍頭拐杖扶正,至于輕輕一—點即倒在床上鼾聲大作的薛—枝就不管她了。

     一幹人等全被他拉往沙發上待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家七百多坪不夠住,你們非得全往人家這十坪不到的房間塞?” “大家擠一擠挺熱和的,要不你也一起來好了,”戴宅顯癡呆地說。

     “爸爸,這怎麼成!阿豪該去和阿晶培養感情的,和我們混老人會作啥?沒前途哪!”倪惠虹趕緊更正,又想到什麼似的将臉湊近戴家豪。

     “吓人哪,媽!”戴家豪擰着居,将背脊往後仰, “你屬老鼠的呀,膽子這麼小!媽是想問你,你今晚和阿晶去看電影結果如何?有沒有……”倪惠虹做親嘴狀。

     戴家豪兩眼一翻,往椅背上攤去。

    若他真對狐狸精有一丁點欲念,也在倪惠虹如此惡心的挑撥下,全沒了欲望。

     “我們戴家恐怕要絕後喽!”戴寶顯沒來由地蹦出這一句。

     “爺爺,哪有這麼嚴重!”戴家豪反駁。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