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二十二 【宋紀一百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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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喪,皆即佛宮為位而哭。

     彥事親孝,居官廉。

    其為将也,與士卒同甘苦,屢破大盜,子弟從軍者,未嘗沾賞。

    及将死,召其弟侄,悉以家财分給之。

    時号名将。

    然一性一剛寡合,雖待士盡禮而黑白太分,此其大略也。

     是月,湖北、京西宣撫使嶽飛來朝。

     金主複遣翰林待制耶律紹文至驿谕奉使王倫,言:“卿留雲中無還朝;及貸之還,曾無以報,反間貳我君臣。

    ”乃遣副使藍公佐先歸,論歲貢、正朔、誓表、冊命等事,而拘倫以俟報。

    已而遷之河間,遂不複遣。

     十一月,戊寅,秘書少監鄭剛中權尚書吏部侍郎。

     定國軍承宣使、知秦州兼節制屯駐行營右護軍馬軍吳璘為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

     帝谕大臣曰:“吳玠久在蜀,備著忠績,雖已優加恤典,然聞其家頗貧,可謂錢三萬缗,仍進其弟軍職,令撫其家屬。

    ”故有是命。

     己卯,帝谕輔臣曰:“前日議移嶽飛屯于襄一陽一,深慮饋運費力。

    不若先移萬人于江西,既省饋運,亦可以彈壓盜賊。

    ” 庚辰,言者論:“今輿地複歸,宿師百萬,隸籍諸将,非屯田何以善後!今荊南、興、洋、汝、颍、江、淮之間,沃野千裡,尚或丘墟,是地有遺利。

    諸師所統,自農為兵者不少,戰士之外,負荷役使之徒,不無可用,是人有馀力。

    望令諸路宣府帥臣悉章講行。

    ”從之。

     宣州觀察使、知閤門事藍公佐至燕山,俄而越國王宗弼亦至。

    公佐懼不免,留四日,始聽行。

     己醜,追複左通直郎、直龍圖閣張所,特與一子官,仍賜其家銀、絹百匹、兩。

     先是宣撫使嶽飛言所忠義,帝命複舊官。

    飛又言:“好生惡死,人之常情,所以忠許國,義不顧身,雖斧钺在前,凜然不易其色。

    乞與旌加褒異,使天下忠義之士皆知所勸。

    ”故有是命。

     辛酉,參知政事李光罷。

     光與右仆射秦桧議事不合,于帝前紛争,且言桧之短,殿中侍禦史何鑄因劾光狂悖失禮。

    光引疾求去,帝命以資政殿學士出守,言者又擊之。

    後三日,以光提舉洞霄宮。

     金豫國公昱卒。

     是冬,金主谕其政省:“自今四時遊獵,春水秋山,冬夏刺缽,并循遼人故事。

    ” 元帥府下令沿河置寨,防渡河南歸之人,及與人渡者皆死。

     海寇張青乘海至遼東,稱南師,遂破蘇州;遼土大擾,中原之被掠在遼者,多起兵應之。

    青初無進取意,既而複去。

     金主诏郡縣,不得從元帥府擅更簽軍,俟見禦畫乃聽。

     時太行義士王忠植已取石州等十一郡,聞于朝,帝嘉之,拜忠植武功大夫、華州觀察使、統制河州忠義軍馬。

    忠植,步佛山人也。

     初,金人之割地也,以新河為界。

    朔方盛傳駕将北征,民間往往私結徒一黨一,市軍器,以備緩急,沿河尤甚。

    每遇一陰一晦,辄引領南望曰:“禦營烈水光矣!”太行義士又攻懷州萬善鎮,破之。

    守臣烏陵阿思謀率軍民城守。

    思謀自金中内變,每夜被衣而坐,喟然歎曰:“可惜!辟人備曆捐險以取天下,而今為數小子壞之,我未知其死所矣!”官人,謂宗翰也。

     知濬州韓常,嘗與防禦判官宮茵夜飲,論及江、淮、川、陝用兵等事,茵盛言金兵之強,南兵之弱。

    常曰:“君知其昔,未知其今。

    今之南軍,其勇銳乃昔之我軍;我軍,其怯懦乃昔之南軍。

    所幸者南方未知耳。

    ” 女真萬戶呼沙呼北攻蒙古,糧盡而還,蒙古追襲之,至上京之西北,大敗其衆于海嶺。

     金主以富勒瑪為招讨使,提點夏國、達勒達兩國市場。

    達勒達者,在金國之西北,其近漢地謂之熟達勒達,食更粳稻;其遠者謂之生達勒達,止以射獵為生,一性一勇悍,然地不生鐵,矢镞但以骨為之。

    遼人初置市場與之回易,而鐵禁甚嚴,至今始弛其禁。

    又,劉豫不用鐵錢,繇是河東、陝西鐵錢率自雲中貨于達勒達,蒙古得之,遂大作軍器焉。

     ○高宗受命中興全功至德聖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紹興十年(金天眷三年) 春,正月,辛巳,右仆射秦桧言:“前日外間有匿名書非毀朝廷,當繳進。

    ”帝曰:“已見之,無足恤。

    ” 先是金人遣奉使官、宣州觀察使、知閤門事藍公佐南歸,議歲貢、表誓、正朔、冊命等事,且索河東、北士民之在南者。

    是日,右正言陳淵入對,言:“自公佐之歸,聞金人盡誅往日主議之人,且悔前約,以此重有要索。

    臣謂和戰二策,不可偏執。

    ”帝語淵曰:“今日之和,不惟不可偏執,自當以戰為主。

    ” 既而吏部員外郎許忻出為荊湖南路轉運判官,将行,亦上疏言:“臣竊見金人為本朝患,十六年于茲矣。

    昨張通古輩來議和好,陛下以梓宮、母後、淵聖之故,俯從其欲,複命王倫等報聘。

    今王倫既已拘留,且重有邀索,外議藉藉,謂敵情反複如此,鹹以為憂。

    望陛下采中外之公言,定國家之大計,深察敵人變詐之狀,亟安天下憂慮之心。

    繼自今時,嚴為守備,激将士捐軀效死之氣,雪陛下不共戴天之仇。

    ” 金以都元帥宗弼領行台尚書省事,命諸州郡軍旅之事決于帥府,民訟錢谷,行台尚書省治之,宗弼兼綜其事。

    金主命宗室子亮赴宗弼軍行任使,旅以為行軍萬戶。

    亮,宗幹第二子也,時年十八。

     乙酉,以集英殿修撰、京畿都轉運使莫将試工部侍郎,充護梓宮、奉迎兩宮使;濟州防禦使、知閣門事韓恕為宣州觀察使,副之。

     初,兗人張彙,從其父行正守官保州,留敵不能歸,至是聞元帥府主管漢兒文字蔡松年言敵有渝盟意,遂與燕人王晖、開封劉炎謀,夜自新鄉渡河赴行在,上疏言敵情利害。

    大略以為:“敵主懦将驕,兵寡而怯,又且離心,民怨而困,鹹有異意。

    鄰國延頸以窺隙,臣下側目以觀變,寇盜外起,親戚内亂,加之昔之名王、良将,加尼瑪哈、達蘭之徒,非被誅則病死。

    故子胥戮則吳滅,孔明沒則蜀亡,争戰之際,古今不易之理。

    今金人内有羽一毛一零落之憂,外失劉豫籓籬之援,譬之有人自截其手足而複剖其心腹,欲求生也,不亦難乎?此乃皇天悔禍,眷我聖宋,複假其手以自相誅戮,特以良時付之陛下,周宣、漢光中興之業也。

    曩者敵未當殄滅之時,臣雖早歸朝廷,亦無補于聖德,故臣隐身敵中,甘處貧賤十五年者,伺今日之隙也。

    又況當時河北人心未安,河南廢齊之後,人心亦且搖動。

    王師先渡河,則弊歸河北而不在中原;設若烏珠先侵河南,則弊歸中原而不在河北。

    但得先渡河者,則得天下之勢,誠當日勝負之機,在于渡河之先後耳。

    而烏珠已有南侵之意,臣恐朝廷或失此時,反被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