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十九 【宋紀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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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之人可以笞子之人。

    ”杖之二十。

    散從泣訴于王,王不答而默記其名。

    及即位,擢應機通判益州,召登殿,謂曰:“朕方以西蜀為憂,故除卿與官,此未足為大任也。

    有便宜事,密疏以聞。

    ”應機至州,未幾,有走馬入奏事。

    前一日,知州餞之,應機故稱疾不會,走馬心已不平。

    及暮,應機又謂走馬曰:“應機有密疏,欲附入奏,明日未可行也。

    ”走馬不知其受帝旨,愈怒,強應曰:“諾。

    ”明日,使謂應機曰:“某且行矣,願得所赍疏。

    ”應機曰:“疏不可與人傳也,當自來受。

    ”走馬雖怒甚,意欲積其驕橫狀訴于帝,乃詣應機廨舍,受疏以行。

    既至,帝迎問曰:“李應機無恙乎?有疏乎?”走馬愕然失據,即對曰:“有。

    ”探懷出之,帝周覽稱善。

    因問:“應機治行如何?”走馬踧,轉辭稱譽。

    帝曰:“汝還語應機,所言事皆善,已行矣。

    更有意見,盡當以聞。

    蜀中無事,行召卿矣。

    ”頃之,召入,遷擢,數歲中至顯官。

    應機為吏強敏,而貪财,多權詐,後帝察其為人,浸疏之。

     進封交趾郡王黎桓為南平王。

     辛酉,知制诰胡旦責授安遠節度行軍司馬。

    旦與王繼恩等邪謀既露,帝新即位,未欲窮究,而旦草行慶制詞,頗恣胸臆,多所溢美,語複讪上,故先黜之。

     五月,甲子朔,日有食之。

     丙寅,從郡臣請,始禦正殿視朝,退,禦後殿閱事,如常儀。

     丁卯,诏谕内外文武郡臣:“自今人君有過、時政或虧、軍事否臧、民間利害,并許直言極谏,抗疏以聞。

    ” 己巳,遼诏平州決滞獄。

     庚午,诏三司:“及歲稔,市籴以實倉廪。

    ” 壬申,罷江淮發運使,諸路轉運使司承受公事朝臣、使臣,悉召歸阙。

    帝初聽政,務從簡易也。

     甲戌,參知政事李昌齡,責授忠武節度行軍司馬;宣政使王繼恩,責授右監門衛将軍,均州安置;胡旦削籍,流浔州。

     太宗之即位也,繼恩有力焉;自是一寵一遇莫比,乘間言事或薦外朝臣,故士大夫輕薄好進者辄與往來,每以多寶僧舍為期。

    潘阆得官,亦繼恩所薦也;阆傾險士,嘗說繼恩乘間勸立儲貳,且言:“南衙自謂當立,立之将不德我;即議所立,宜立諸王之不當立者。

    ”南衙,謂帝也。

    繼恩信其說,頗惑太宗,太宗訖立帝。

    阆尋坐狂妄黜。

    太宗疾革,繼恩與昌齡及旦更起邪謀,賴呂端覺之,謀不得逞。

    帝既即位,加恩百官,繼恩又密托旦為褒詞。

    旦已先坐黜,于是并逐三人。

    籍繼恩家資,多得蜀土僭侈之物。

    尋诏:“中外臣僚曾與繼恩交結通疏書者,一切不問。

    ”後二年,繼恩死于貶所。

     甲申,帝謂輔臣曰:“宮中嫔禦頗多,幽閉可憫,朕已令給事歲深者悉放出。

    ”呂端等曰:“踐阼初首行此令,哲王之懿範也。

    ” 丁亥,立秦國夫人郭氏為皇後。

    帝在儲位,每事謙讓,郭氏未嘗正妃号也。

     庚寅,追尊母隴西夫人李氏為賢妃。

    妃,真定人,乾州防禦使英之女,帝及楚王元佐,皆妃所生也。

     是月,遼迪裡部殺詳衮而叛,遁于西北荒,蕭達蘭率輕騎追之,獲部族之半,因讨準布之未服者。

    諸蕃歲貢方物充于國,自後往來若一家焉。

    達蘭以諸部叛服不常,上表乞建三城以絕邊患,從之。

     六月,戊戌,追複皇叔涪王廷美為秦王,贈皇兄魏王德昭太傅、岐王德芳太保。

     帝謂宰相曰:“諸州多獻珍獸異禽祥瑞之物,此甚無益。

    但令稼穑豐稔,且得賢臣,乃為瑞也。

    ”辛醜,诏天下勿複獻珍禽異獸及諸祥瑞。

     南康軍建昌縣民洪文撫,六世同一居,就所居雷湖北創書院,舍來學者,诏旌表其門闾。

     甲辰,以皇兄元佐為左金吾衛上将軍,複封楚王,聽養疾不朝。

    帝始欲幸元佐第,元佐固辭以疾,曰:“雖來,不敢見也。

    ”由是終身不複見。

     罷鹽鐵、度支、戶部副使。

     乙巳,追冊莒國夫人潘氏為皇後。

     工部侍郎、同知樞密院事錢若水罷為集賢院學士,判院事。

    先是太宗謂若水曰:“士遭時得位,纡金拖紫,延賞宗族,豈得不竭誠報國乎?”若水對曰:“高尚者不以名位為光一寵一,忠貞之士亦不以窮達易志。

    若以爵祿榮遇之故效忠于上,中人以下所為也。

    ”太宗然其言。

    及劉昌言罷,太宗問趙镕等曰:“見昌言涕泣否?”對曰:“與臣等言,多至涕泣。

    ”太宗曰:“大率如此。

    進用時不悉心補職,斥去即汍瀾涕泗。

    ”若水曰:“昌言實未嘗涕泣,镕等迎一合上意耳。

    ”呂蒙正罷,太宗又謂若水曰:“蒙正望複位目穿矣。

    ”若水對曰:“蒙正雖登顯貴,然其風望不為忝冒;仆射師長百僚,非寂寞之地,且蒙正固未嘗以退罷郁悒。

    當今岩一穴一高士,不求榮爵者甚多,如臣等輩,苟貪一官祿,誠不足重。

    ”太宗默然。

    若水因念人主待輔臣如此,蓋未嘗有秉節高邁,不貪名勢,能全進退之道者以感動之也。

    将移疾,會太宗晏駕,不果。

    帝即位,若水以母老請解機務,章再上,乃得請。

    召謝便殿,命坐,問:“近臣誰可大用者?”若水言:“中書舍人王旦有德望。

    ”帝曰:“此朕心所屬也。

    ”若水好汲引後進,推賢重士,士大夫宗慕之。

     帝居憂日,對輔臣于禁中,每見呂端等,必肅然拱揖,不以名呼。

    端等再拜請,帝曰:“公等顧命元老,朕安敢上比先帝!”又以端膚體洪大,宮庭階戺頗峻,命梓人皆為納陛焉。

     秋,七月,乙醜,禦崇政殿,召呂端等,訪以軍國大事經久之制。

    端陳當世急務,皆有條理,帝嘉納。

     丙寅,令諸路轉運使更互赴阙,詢民間利病。

     吏部郎中、直集賢院田錫應诏上疏,言陝西數十州苦于靈、夏之役,生民重困,帝為之戚然。

    它日,謂呂端等曰:“近诏中外直言,群臣多及瑣細事,惟田錫、康戬陳詞不繁,指事尤切,張齊賢頗留意民政。

    ”乃出其疏示端等曰:“卿等詳酌行之。

    ” 辛未,遼禁吐谷渾别部鬻馬于宋。

     先是遼蕭恒德尚越國公主,太後第三女也,一性一沈厚,太後于諸女中尤一愛一之,故恒德屢膺重任。

    公主甚得婦道,不以一寵一貴自驕。

    會有疾,太後遣宮人侍之,恒德私與宮人通,公主恚而卒。

    太後怒,賜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