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為國除奸肅順授首 吊民伐罪左李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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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肅順殺頭的那一天,北京城中,有幾位大名士,在達智橋松筠庵中扶戰,忽然戰壇上的戰筆,自己動起來,衆人一大驚,忙過來看時,隻見戰壇上寫了幾個大字是“剛在菜市口吃一刀”。

    衆人一想,這一定是肅順的鬼魂,作起怪來了,大家議論紛紛,都以為是一件奇事。

    有說肅順要變成厲鬼的,有說肅順究竟是一個惡人,至死尚不馴善的。

    就有人談起肅順的家世來,做書的人,也不妨借着他們的話,将肅順的家世,細表一下。

    原來肅順的父親,便是鄭親王烏爾棍布,前回書中,已見過烏爾棍布的名字。

    肅順并不是正出,是姨太太生的肅順的母親,原是一個好人家的女兒,住家在東城裱背胡同;他父親是一個不第的秀才,姓吳名逸富,家中十分窮苦,讀了幾年的書,不曾進過學。

    因為家境困難,就讀不起書了,隻得改行做小買賣,每天在街上賣冰糖葫蘆。

    有一天鄭親王烏爾棍布,下得朝來,坐着騾車,走過裱背胡同口,見一個絕色的女子心中不覺大動,回到府中,時時刻刻想着這個女子。

    便喚一個心腹包衣姓趙的去打聽,打算将那絕色女子買回來,做一房姨太太。

    那姓趙的去探明,知道那女孩兒的父親,就是吳逸富。

    家裡雖然窮苦,但是一個書香人家,決不肯賣女兒給人做姨太太。

    況且這女孩兒亦已說好了婆家,更是無法可想,姓趙的便照直地回複鄭親王。

    誰知鄭親王和那女孩兒好像前世裡有一切的,他朝思暮想,非要把那女孩兒弄到手中做姨太太不可。

    便限趙包衣三個月的限期,務必把那女孩兒弄到。

    就是花費十萬八千銀子,也是願意的。

    那姓趙的在急切之中,忽然想出一條妙計。

    恰巧那裱背胡同裡有一座空屋子,姓趙的就租下來,作為自己的住宅,不多幾時,因為鄰居的關系,與吳逸富相識了。

    過了些時,便做了朋友,十分知己,常常拿銀錢去幫助吳逸富,吳逸富因此更為感激。

    日子一久,他二人就結拜了兄弟,大哥長老弟短的親一熱得了不得,姓趙的想把鄭親王的話,對吳逸富去說,叫他把女兒送到王府去做姨太太,毀了以前所定的婚姻。

    怎奈那吳逸富又是一個讀書人,有點書氣,什麼仁義道德啦,成天不離口。

    姓趙的想着也不敢說,知道說出去,一定要碰回來的,反把事弄糟了。

    所以就不對吳逸富說起,但是看看限期快到了,一時卻也想不出下手的方法,這時鄭親王忽然接管步軍統領衙門的差使,做了九門提督,有權有勢,誰也害怕他。

    鄭親王到任三天,忽然解到一批盜犯,那姓趙的,本是鄭親王的心腹,莫就步軍統領衙門,便是王府也是自一由出入慣的他也跟着鄭親王到衙門裡去,忽然又想出一個妙計。

    拿錢打通強盜,叫強盜一口咬定吳逸富,說是他們的窩家,又故意埋些贓物在吳逸富的家内,可憐那吳逸富睡在鼓裡,怎會知道有人陷害他。

    這一天,吳逸富提了一個竹籃,籃子裡裝着冰糖葫蘆,正走到東西牌樓,忽然來了幾個人,将他圍住,一個穿灰色布袍子的大漢,走上前去,對吳逸富說:“得啦,别賣葫蘆啦跟着咱們走吧。

    ” 吳逸富見這般情形,早吓得面無人色,正待說話。

    那如狼似虎的大漢,早拿出一根鐵索,向吳逸富頭上套去,正套在脖子裡,拉着就走。

    押到步軍統領衙門,釘鐐收禁。

    第二天烏爾棍布坐堂審問,那強盜一口咬定,說吳逸富是他們的窠家,可憐那吳逸富上得堂來,見四面都是兇如狼虎的差役,和兩排面目獰惡的探兵,早已吓得魂飛天外。

    那差役們大喝一聲堂威,更把吳逸富吓得半死,趴在地下,面對烏爾棍布磕頭。

    烏爾棍布将驚堂木一拍,高聲問道:“你就是吳逸富嗎?你好大的膽子,敢作強盜的窠家,快将真情實話,詳細招來。

    講!” 吳逸富見堂上的官兒怒氣勃勃,吓得不敢擡頭,隻是低聲地說道:“大人的明見,小人實在是安分的良民,并不敢做什麼強盜的窠主。

    ” 烏爾棍布又兇顔惡色的吆喝道:“你到了大堂之上,還敢巧辯嗎?你瞧旁邊跪的,不是與你們一夥的強盜嗎?你去與我認來。

    ” 那強盜聽烏爾棍布之言,知道他就是吳逸富,不等他說話,便對吳逸富叫道:“這不是吳二哥嗎怎麼你也拿來了。

    可憐我們好苦啊,吳大哥你快把實話說了吧,免得大家都吃苦啦。

    ” 吳逸富聽旁邊跪着的人說話,便咬定了他,不由心頭火起。

    又急又氣,對着那人喝道:“誰認得你,你知道我是誰,你敢來攀陷我嗎?” 那強盜說:“吳大哥你不要罵人,你不是名叫吳逸富嗎,咱們兩人也不是一天的朋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