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卷 逼京洛六渾逐主 奔長安黑獺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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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陽一，朝官跪道相接，百姓皆執香以迎。
以永甯寺壯麗，作行署居之。
乃遣領軍段韶等率輕騎追帝，請駕東還。
命世子高澄入宮見後。
後見澄大恸，欲見王。
澄曰：“父王有命，将親自西迎帝歸。
帝歸後，方來相見。
”後益悲，澄以好言慰之而出。
八月甲寅，高王于永甯寺正殿召集文武百官，責之曰：“為臣奉主，職在匡救危亂。
若既不能谏争于平日，又不能随扈于臨時，緩則耽一寵一争榮，急則倉皇逃竄，臣節安在？”衆莫能對。
尚書左仆射辛雄曰：“主上與近習圖事，雄等不得與聞。
若即追随，恐迹同逆一黨一；留待大王，又以不從見責。
雄等進退無所逃罪。
”王曰：“卿等備位大臣，當以身報國。
群佞用事，卿等并無一言谏争，使國家之事一至于此，罪欲何歸？”乃收雄及儀同三司叱列延慶、吏部崔孝芬、尚書劉廞、楊機、常侍元士弼，皆殺之。
命執驸馬鄭嚴祖，數日前全家已逃。
乃下令，朝臣西去者，不論王侯貴戚，悉收其家屬拘于瑤光佛寺，還者放免。
若有勸得帝回者，重加官爵，授以不次之賞。
唯斛斯椿妻黃氏、幼子斛斯演，發下天牢收禁。
一日，拿到嵩山妖道潘有璋、黃平信、李虛無，王親自嚴訊，審出實情，遂往斛斯椿宅搜取魇魅等物。
直至深密之處名偃月堂，供奉九天使者，旁列黃巾數十，皆如病時所睹。
問有璋伏一屍一埋于何處，有璋指出地方，遂令掘起。
見有一三四歲小兒，身首異處。
一草人穿王衣服，一百二十支節，皆用麻繩綁縛。
身邊有劍一口，劍鋒上皆有血腥。
王見之大怒，命即焚之。
術士李業興曰：“不可造次，須将草人支節逐一解散，焚之方妥。
小兒一屍一必用棺木成殓，安葬入土，冤魂方解。
”王命如言以行。
有璋三人淩遲處死。
監中吊出斛斯演一并斬首，妻囚子戮，皆椿自取之也。
且說孝武西行，事起倉卒，刍糧未備。
又長孫子彥不能守陝，棄城而走，高兵日一逼一，勢甚危急。
于是星夜往龍門進發，糗漿乏絕，三二日間從官唯飲澗水。
至湖城有王思村民以麥飯壺漿獻帝。
帝悅，許複一村十年。
至稠桑，潼關大都督一毛一鴻賓迎獻酒食，從官始解饑一渴。
俄而斛斯椿至，稍有糧食，用以濟軍。
然不見宇文泰來接，心甚疑懼。
循河西行，人煙蕭索，絕非東洛氣象，因謂左右曰：“此水東流，而朕西上。
若得複見洛一陽一，親谒陵廟，卿等功也。
”左右皆流涕，帝亦悲不自勝。
泰聞帝至，忙備儀衛迎帝。
先遣趙貴、史甯來請帝安，然後親率諸将谒見于東一陽一驿。
叩頭駕前，免冠流涕曰：“臣不能武遏寇虐，使乘輿播遷，臣之罪也。
”帝慰之曰：“公之忠節著于遐迩，朕以寡德，負乘緻寇。
今日相見，深用厚顔，方以社稷委公，公其勉之。
”将士皆呼萬歲。
泰迎奉帝入長安，權以雍州廨舍為宮。
帝即授泰為大将軍、雍州刺史、兼尚書令。
别置二尚書分掌機事，以行台尚書一毛一遐、周惠達為之。
二人悉心竭力，積糧儲，治器械，簡士馬，朝廷賴之。
帝欲結泰歡心，以馮翌長公主妻之，拜驸馬都尉。
維時軍國草創，從官皆無住處。
初聞高王拘其家屬，歸者得免，逃回者過半。
留者皆無妻小，權借民居以處。
獨宇文測一家，全虧張吉擁護平一陽一公主西來，夫妻重聚。
人皆重張吉之義，而羨測之得人。
再說高王因朝中無主，權推清和王亶為大司馬，掌理朝綱，自率大軍追迎帝駕。
正欲起行，忽爾體中不适，暫居永甯寺中靜養。
一一夜睡去，夢一美一女從左階下冉冉而來，儀容綽約，光彩照人。
雖爾朱後号稱絕色，其美更甚。
登階而拜曰：“妾南嶽地仙也，與王有夙世緣。
奉上帝命，侍王衾枕。
”王大喜，引
以永甯寺壯麗，作行署居之。
乃遣領軍段韶等率輕騎追帝，請駕東還。
命世子高澄入宮見後。
後見澄大恸，欲見王。
澄曰：“父王有命，将親自西迎帝歸。
帝歸後，方來相見。
”後益悲，澄以好言慰之而出。
八月甲寅，高王于永甯寺正殿召集文武百官，責之曰：“為臣奉主，職在匡救危亂。
若既不能谏争于平日，又不能随扈于臨時，緩則耽一寵一争榮，急則倉皇逃竄，臣節安在？”衆莫能對。
尚書左仆射辛雄曰：“主上與近習圖事，雄等不得與聞。
若即追随，恐迹同逆一黨一；留待大王，又以不從見責。
雄等進退無所逃罪。
”王曰：“卿等備位大臣，當以身報國。
群佞用事，卿等并無一言谏争，使國家之事一至于此，罪欲何歸？”乃收雄及儀同三司叱列延慶、吏部崔孝芬、尚書劉廞、楊機、常侍元士弼，皆殺之。
命執驸馬鄭嚴祖，數日前全家已逃。
乃下令，朝臣西去者，不論王侯貴戚，悉收其家屬拘于瑤光佛寺，還者放免。
若有勸得帝回者，重加官爵，授以不次之賞。
唯斛斯椿妻黃氏、幼子斛斯演，發下天牢收禁。
一日，拿到嵩山妖道潘有璋、黃平信、李虛無，王親自嚴訊，審出實情，遂往斛斯椿宅搜取魇魅等物。
直至深密之處名偃月堂，供奉九天使者，旁列黃巾數十，皆如病時所睹。
問有璋伏一屍一埋于何處，有璋指出地方，遂令掘起。
見有一三四歲小兒，身首異處。
一草人穿王衣服，一百二十支節，皆用麻繩綁縛。
身邊有劍一口，劍鋒上皆有血腥。
王見之大怒，命即焚之。
術士李業興曰：“不可造次，須将草人支節逐一解散，焚之方妥。
小兒一屍一必用棺木成殓，安葬入土，冤魂方解。
”王命如言以行。
有璋三人淩遲處死。
監中吊出斛斯演一并斬首，妻囚子戮，皆椿自取之也。
且說孝武西行，事起倉卒，刍糧未備。
又長孫子彥不能守陝，棄城而走，高兵日一逼一，勢甚危急。
于是星夜往龍門進發，糗漿乏絕，三二日間從官唯飲澗水。
至湖城有王思村民以麥飯壺漿獻帝。
帝悅，許複一村十年。
至稠桑，潼關大都督一毛一鴻賓迎獻酒食，從官始解饑一渴。
俄而斛斯椿至，稍有糧食，用以濟軍。
然不見宇文泰來接，心甚疑懼。
循河西行，人煙蕭索，絕非東洛氣象，因謂左右曰：“此水東流，而朕西上。
若得複見洛一陽一，親谒陵廟，卿等功也。
”左右皆流涕，帝亦悲不自勝。
泰聞帝至，忙備儀衛迎帝。
先遣趙貴、史甯來請帝安，然後親率諸将谒見于東一陽一驿。
叩頭駕前，免冠流涕曰：“臣不能武遏寇虐，使乘輿播遷，臣之罪也。
”帝慰之曰：“公之忠節著于遐迩，朕以寡德，負乘緻寇。
今日相見，深用厚顔，方以社稷委公，公其勉之。
”将士皆呼萬歲。
泰迎奉帝入長安，權以雍州廨舍為宮。
帝即授泰為大将軍、雍州刺史、兼尚書令。
别置二尚書分掌機事，以行台尚書一毛一遐、周惠達為之。
二人悉心竭力，積糧儲，治器械，簡士馬，朝廷賴之。
帝欲結泰歡心，以馮翌長公主妻之，拜驸馬都尉。
維時軍國草創，從官皆無住處。
初聞高王拘其家屬，歸者得免，逃回者過半。
留者皆無妻小，權借民居以處。
獨宇文測一家，全虧張吉擁護平一陽一公主西來，夫妻重聚。
人皆重張吉之義，而羨測之得人。
再說高王因朝中無主，權推清和王亶為大司馬，掌理朝綱，自率大軍追迎帝駕。
正欲起行，忽爾體中不适，暫居永甯寺中靜養。
一一夜睡去，夢一美一女從左階下冉冉而來，儀容綽約，光彩照人。
雖爾朱後号稱絕色，其美更甚。
登階而拜曰：“妾南嶽地仙也，與王有夙世緣。
奉上帝命，侍王衾枕。
”王大喜，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