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趙嫔無辜遭大戮 世隆通信洩群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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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緻令抛棄卿家。

    ”說罷愀然。

    少間,趙妃拜退,帝亦回宮。

    那知後已密知此事,設宴對飲,見帝默默不樂,後曰:“今日誰惱聖懷,對酒不飲?”帝曰:“懶于飲耳,無所惱也。

    ”後曰:“陛下休瞞,千秋亭上趙妃以言語觸犯,故帝不樂。

    明日妾為帝治之。

    ”帝驚曰:“趙妃系朕舊人,與之略談數語,有何觸犯,勞卿責治?”後道:“擅出宮門,一罪也。

    私來見駕,二罪也。

    妾主中宮自有法度,陛下何得以私一愛一而庇有罪之人?”帝見其言詞不順,拂衣而起,後安坐不動。

    帝心愈恚,遂不顧而去。

    次日,後禦九華殿會集諸妃、貴人,下令曰:“紫華宮趙貴人自恃舊一寵一,驕縱不法,擅入禦園,私預帝宴,大幹宮禁。

    ”遂執趙妃于階下,命即勒死,埋一屍一苑内。

    諸妃見了,大驚失色,暗暗垂淚回宮。

    帝聞妃死,不勝傷感,然畏爾朱權勢,隻得容忍。

    因念世隆是他叔父,或可勸谕,乃使入告于後。

    世隆拜見,賜坐殿上。

    後問:“何事至内?”世隆曰:“臣有一言上達。

    一娘一娘一主持内政,執法過嚴,帝心不安,故命臣進見,願宏寬仁之度,毋拂聖懷。

    ”後大怒道:“天子由我家得立,乃心一愛一他人而反緻怨于我,何忘恩若此?但恨我父當日何薄天子不為而偏立之?”世隆曰:“天柱若自為帝,臣亦得封王矣。

    ”世隆遂出,複命于帝曰:“臣奉陛下之旨勸谕一番,後自此改矣。

    ”那曉爾朱後因帝不悅,兇悍愈甚,全無天子目中。

     帝是時外制于榮,内迫于後,日夜怏怏,不以萬乘為樂。

    唯幸寇盜未息,欲使與榮相持。

    及關、隴既定,告捷之日乃不甚喜,謂臨淮王彧曰:“即今天下,便是無賊。

    ”彧見帝色不悅,曰:“臣恐賊平之後,正勞聖慮。

    ”帝恐餘人覺之,因言曰:“撫甯荒亂,真是不易。

    ”時城一陽一王徽、侍中李彧在旁,皆覺帝意,因日毀榮于帝,勸帝除之。

    帝亦懲河一陰一之難,恐終難保,由是密有圖榮之意。

    榮又奏稱:“參軍許周勸臣取九錫,臣惡其言,已斥遣罷退。

    ”蓋榮望得殊禮,故言之以諷朝廷。

    帝稱歎其忠心,益惡之。

    乃召心腹舊臣侍中楊侃、李彧、右仆射元羅、城一陽一王徽、膠東侯李侃晞、濟一陰一王晖業、尚書高道穆等入宮,密議其事。

    楊侃曰:“臣有三策,乞陛下自裁。

    ”帝問:“何策?”侃曰:“密勒人馬,将在京逆一黨一盡行誅絕。

    發兵拒守太行山,絕其進犯之路,如有兵來,與之死戰。

    诏發四方之兵,勤王救駕,或可掃除兇逆,僥幸成功。

    此上策也。

    ”帝曰:“敵之非易。

    中策若何?”侃曰:“前日榮請入朝,視皇後娐。

    密伏壯士宮中,賺之入内,刺殺之。

    即大赦,以安其一黨一,其間或可獲全。

    此中策也。

    ”帝問:“下策若何?”侃曰:“任其所為,且圖目下之安。

    此下策也。

    ”帝曰:“卿之中策乃朕上策,衆卿以為然否?”濟一陰一王晖業曰:“榮若來,必有嚴備,恐不可圖。

    ”議至日晚,茫無定見。

    帝命且退。

    衆官出,至太極殿北,忽見紅燈擁道,人從紛紛,遣人探視,乃爾朱世隆坐在殿西廊下。

    衆皆大驚,欲避不得。

    世隆已遣人來請相見,衆臣不敢退阻,遂來西廊向世隆施禮。

    世隆問曰:“殿下衆官在宮議何朝政,至此方出?”城一陽一王曰:“天子閑暇無事,召我等閑談消遣。

    又因天柱不受九錫,欲賜以殊禮。

    言論良久,不覺至晚。

    ”世隆冷笑曰:“帝欲賜天柱九錫,自應先與我語。

    諸公與帝商議一日,此中自有别情。

    但禍福自召,莫謂天柱之刀不利也。

    ”說罷,起身便行。

    衆官聞之,皆失色而散。

     你道世隆為何等候在此?蓋早上探得諸臣入内與帝私議,必有圖害之意,故等待出來先行喝破,以挫諸臣之氣。

    當夜歸府,便即寫書到晉一陽一,備說城一陽一、楊侃等數人終日在宮,密謀圖害我家,大王若入朝必須預為之備。

     榮得書大笑道:“世隆膽怯,彼何人斯,而敢圖我耶?”其時天穆回并州,榮以書示之。

    天穆曰:“長樂為帝以來勤于為政,萬幾皆自主張,欲使大權複歸帝室。

    城一陽一王等結一黨一樹援,為帝腹心,欲不利于大王,不可不信。

    ”榮曰:“城一陽一王等皆庸奴,何敢作難?倘帝心有變,目今皇後懷孕,若生太子,我至京廢黜天子,立外甥為君。

    若非太子,陳留王亦我女婿也,便扶他為帝。

    兄意以為何如?”天穆曰:“以大王之雄武,何事不可成功?且俟入朝,相機而動。

    仆雖不敏,願效一臂之力。

    ”榮大喜。

    次日,複以書示北鄉公主。

     北鄉大驚曰:“王不可不慮。

    昔日河一陰一之役,京中百官皆不自保,懷恨實深,安得不生暗算?皇後深居宮中,外事不知。

    世隆探聽得實,故來告也。

    妾為王計,不若且居晉一陽一,徐看朝廷動靜。

    外有萬仁、仲遠、天光雄兵廿萬,各據一方,内有世隆、司馬一子如、朱元龍秉理朝政,為王腹心之佐。

    王雖居外,遙執朝權,可以高枕無憂,何用入朝,緻防不測?”榮曰:“天下事非爾婦人所知,我豈郁郁久居此者?”于是不聽北鄉之言,召集諸将,安排人馬,帶了妃眷、世子、王府寮屬,親擁鐵騎五千,起身到京。

    正是先聲所至,人鬼皆驚。

    那知大惡既盈,顯報将至。

    管教:掀天事業俄成夢,蓋世威權化作灰。

     且待下回分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