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怒求婚蘭春受責 暗行刺張仆亡身

關燈
家。

    内幹請到廳上相見,兩人坐定。

    内幹啟口道:“素聞郎君善于弓箭,家有小奴數人,欲求郎君指教一二,故屈駕至此。

    ”六渾遜謝不能,内幹意甚殷勤,置酒相待。

    飲畢,使小奴十數人同六渾進西園演射。

    至夜,就在西園中一座亭子上鋪設卧具,留他過宿。

    六渾遂不複辭,住下數日。

    内幹便問張奴道:“你計可行麼?” 張奴道:“隻在今夜,保為主人殺之。

    但須寶劍一口,以便動手。

    ”内幹即取壁上所挂之劍付之。

     其夜正值八月中旬,月明如晝。

    六渾用過夜膳,獨坐亭上,自覺無聊,對月浩歎。

    坐了一回,聽更樓已打二鼓,不覺倦将上來,解一衣就寝。

    此時人聲寂寂,夜色朦朦。

    張奴早已潛入西園,躲在假山背後,執劍以待。

    窺見六渾已經就睡,走至亭下,見門未閉上,内有火光透出,微聞一床一上酣睡之一聲。

     張奴想道:“此人該死,所以酣睡。

    ”挨門而入,執劍走至一床一前,揭帳一看,不覺魂飛天外,魄散九霄,“哎喲”一聲,棄劍于地,往外飛走。

    你道為何? 見帳中不是六渾,隻見大赤蛇一條,通身如火,頭若巴鬥,眼似銅鈴,蟠踞一床一上,所以大喊而逃。

    六渾被他驚醒,忙即起身,見一人飛步逃去,一床一前遺下雪亮利劍一口,遂即拾劍在手,追出亭子來。

    那人因吓慌了,絆了石子,跌倒在地。

    遂被六渾拿住,喝問道:“你系何人,敢來殺我?”張奴跪下道:“我是婁府家奴,奉主命來殺郎君。

    其如郎君不見,見一大赤蛇在一床一,故不敢犯。

    ”六渾道:“我與你主何仇,而欲害我?”張奴道:“隻因小一姐欲嫁郎君,勸他不回,故欲殺君以絕其念。

    ”六渾聽到此際,怒氣勃生,随手一劍,将張奴斬了。

    還至亭上,執劍危坐,以待天明。

     是夜,内幹心懷疑懼,寝不能寐。

    天明不見張奴回報,忙遣小奴到園打聽。

    小奴走到亭邊。

    隻見血淋淋一人殺死在地。

    吓得呆了。

    又見六渾滿面殺氣坐在亭上,轉身就跑,被六渾喝住。

    問道:“你家主人何在?”小奴道:“在西廳。

    ”六渾道:“你引我去。

    ”小奴引六渾到廳。

    内幹見之,情知事洩,不覺失色。

    六渾忿忿向前道:“我高歡一介武夫,不知禮義。

    君世食天祿,家傳詩禮,如何自恃豪富,私欲殺人?且歡叨居鄰右,平素不通往來者,實以貧富不同,貴賤懸殊之故。

    即前日求婚,并非歡意,亦因令一愛一欲圖百歲之好,通以婢言,重以親書,再三緻囑,歡乃不得已而從之。

    媒婆到府,君家發怒,歡已絕望矣。

    令一愛一别選斑門,于我何涉?乃必殺一無辜之人,以絕令一愛一之意,是何道理?惡奴我已手戮。

    大丈夫死生有命,豈一陰一謀暗算所能害,唯君裁之。

    ”六渾情辭慷慨,意氣激昂,英爽一逼一人。

    内幹自知理虧,隻得含糊遜謝道:“此皆惡奴所為,我實不知。

    今既殺之,已足洩君之忿。

    願贈君廿金,以謝吾過。

    ”六渾笑道:“吾高歡豈貪汝金者,此劍當留之于吾,以志昨宵之事。

    ”說罷,仗劍而去。

    歸至家,隻言内幹贈吾以劍,餘俱不說。

     内幹在家暗将張奴一屍一首葬過,但囑家人勿洩,把此事丢開。

     卻說昭君聞知,益加愁悶,私語蘭春道:“姻好不成,反成仇怨。

    他日此人得志,必為門戶之禍,奈何?”自此飲食俱減,形容憔悴。

    楊氏憂之,謂其夫曰:“昭君郁郁若此,必有一性一命之憂。

    與其死之,毋甯嫁之。

    ”内幹道:“你且莫慌,我已定了一計,管教他回心轉意便了。

    ”便向楊氏耳邊說了幾句,楊氏點頭稱好。

    但未識其計若何,且聽下回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