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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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少在老娘耳邊啰哩巴嗦。

    他能讓我們等,我們不能讓他嘗點苦頭啊?大夫?我呸!憑他一個老母雞駕駛也敢在老娘面前展威風呀!」女軍醫變換灑脫的三七步,面向在草原中央穩穩降落的運輸機。

    「邁克『大夫』!過來喝杯咖啡,提提神!」 運輸機駕駛看見女軍醫指着手上的咖啡杯,意會了,爽快朝這邊比了個OK手勢。

     大貓見狀,凄苦的哀吟立即抽尖為不平的質問: 「那個活在石器時代的死老頑固!他為什麼這麼聽大姐的話啊?上回在牙買加叫他多停一分鐘,他跟我讨價還價了十分鐘,你們有染哦!不清不楚哦!」 「誰教你不跟大姐上,我欲火焚身,找不到人能怎麼辦?」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自暴自棄!吃不到我,你也用不着屈就吧?美利堅大老粗?」見魁梧如喜瑪拉雅山的美國佬雄壯走來,大貓雙手一攤,語畢. 「怎麼,中年美女不能有性需求?少跟老娘啰嗦開不開化那套啦。

    」差麗女軍 醫雙手豪放一擺,眼睛眯了眯,遠遠目測朝這裡接近的絕豔少女。

    「小娃兒,你的漂亮臉蛋是不是流血啦?不是那裡……額頭,對,就那邊,被小豹子抓傷了嗎?過來大姐看看。

    臉蛋可是咱們大美女的生命,馬虎不得,過來我看看。

    」 血?下坡的腳步霍然停住,豔秀鼻微皺,納悶望着指腹上的血絲。

     她确定她臉上沒受傷,為何…… 「TC,你也給我過來!大姐看不下去了,縫個九針不算嬌生慣養,你額頭上的血滴個不停,過來!大姐這趟沒有機會表現,憂郁得很,過來我看看,過來!」 豔聞言,整個人僵在草浪中。

     以為是夢中那人,以為……若不是那個夢中人,也是那頭好玩的小豹子,但……豔掩着猶帶血腥味的唇瓣,心中怒氣橫生。

     猛然扭過頭,惡狠狠瞪着山坡上的男人。

    TC正要低頭點煙,不意瞄見小姐欲置他于死地的狠眸,他對她挑了挑眉,頗覺有趣地輕笑兩聲,低眸點着了煙。

     草原上方飄來一片又灰又濃的烏雲,大風起兮、雲飛揚。

     TC站立坡頂,靜靜看着豔忿然甩頭而去,看她過肩的秀發被強風打亂,霞光染媚她纖雅的背影。

    遠方一聲雷動,世界在他倆的腳下風起雲湧。

     他要笑不笑,隻是靜靜看着她,遠遠地就這麼看着她……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丹麥席爾德島 轟隆隆隆——北歐入夜後,一架軍用運輸機笨重地飛出丹麥領空。

     三萬六千呎的高空氧氣稀薄,夜雲疏淡,夜涼如水。

     從席爾德島為期三個月的鑽油平台突擊訓練解脫,傭兵學校的學員們鬧翻天, 截然不同于出發當天的低氣壓,回程的飛機上氣氛活潑熱烈,就算指揮官臨時決定今天有夜間傘訓,他們必須摸黑跳傘回傭兵學校,也阻擋不了娃娃兵喧嘩的熱情。

     流年似水。

     今天是她十九歲的生日了,今年太忙,沒時間染紅蛋替自己慶生。

     她從不會忘記這件事,從來不會,那等于是遺忘疼她憐她的已故老院長。

     那是她七歲的回憶了。

    那年孤兒院經費嚴重短缺,老院長一天到晚拜會企業主,忙着籌款,那天他奔波到半夜回來想起是她生日,老人家實在沒錢買禮物送她,于是親手染了個紅蛋,半夜偷偷叫她起來吃。

     她記得那天晚上的月亮和今天一樣缺了半邊,并不圓滿,她心頭卻暖洋洋。

     老院長那天風霜滿面,西裝皺巴巴還沒換下,陪她坐在大門口幫她剝着燙手的蛋殼,募款不順的老臉笑得好溫柔、好開朗,沒有一絲在困境中求助無門的忿懑。

     他明明疲于奔命還不斷稱贊她天資聰穎,要她好好讀書,将來即使在困厄之中也要保持樂觀堅強的心性,凡事要往好處着眼。

     很八股地說什麼天無絕人之路,不要被環境輕易地擊倒,人定勝天。

     老人家這一番勸世塞言她珍藏在心,記得很牢,無一刻或忘。

     她很珍惜老院長疼惜她的心意,很珍惜很珍惜。

    所有愛過她的、憐惜過她的心意她都珍惜着,也想回報,他們卻都等不及她長大。

     生命的來去,究竟是怎麼回事?有規則可循嗎? 為什麼有的人恣意穿梭于槍林彈雨中,經常地置身險境,總能毫發無傷? 有的人一生大病小痛不斷,随時注重自己的病體,到頭來還是不堪一擊…… 「嘿,你魂魄又跑去流浪了?」 「她最近一坐下來,常常就這樣發呆。

    哈啰,小妹妹,你有心事嗎?」 四隻膚色各異、粗細也各異的手臂,一同在魂不守舍的面容前揮舞着,直到她們昵稱為小妹妹的女生眨眨她出神的瞳眸,猛然魂兮歸來。

     「抱歉,你們談到哪裡了?」豔對來自不同國家的姐妹淘歉然一笑。

     「我們談到啊,要為你補辦一場慶生派對。

    」來自拉丁美洲的熱情妞兒向另外三人眨眨眼。

    「回蘇格蘭以後,我們要請猛男穿上格子裙為你來一場鋼管舞。

    」 「不必了!」豔大吃一驚,抵死不從道:「學校多的是猛男,我看得很膩了!」 機艙内,心靈嚴重受創的噓聲疊起,陷豔于不義的姐妹淘笑得東倒西歪。

     「我錯了,各位大帥哥。

    」豔呻吟着,将微紅的臉掩入掌心問。

     「跟我們約會我們就原諒你!」有人好心提出彌補方案,附議聲熱烈四起。

     「可以啊。

    」應付男人的手腕一流,姐妹淘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