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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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心不下,除非親眼見到她「沒事」,否則今晚失眠的人就換成他了! 夜闌人靜,屋子裡沒有其他雜音,讓聽覺變得敏銳。

     不聽還好,一聽就發覺裡頭傳來呻吟,一聲比一聲凄涼,一句比一句哀怨,幽幽的,像死不瞑目的女鬼,飄抖着固定台詞—— 「我……睡不着……睡不着……好痛苦……睡不着……」 唐虛懷喉頭一緊,幾乎是立刻掄緊拳就朝她房門使勁捶打! 「開門!梁宛歌!開門!」砰砰砰砰!雜亂無章的敲門聲,巨大而響亮,在靜夜裡格外吓人,将滿屋子的人都吵醒,每扇門都打開了,獨獨梁宛歌的門沒有動靜。

     「梁宛歌!不要逼我踹門進去!」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奪命連環敲。

     「先生,這麼晚了……你找宛歌做什麼?」王貞夢睡眼惺忪地問,不過唐虛懷沒空回答她。

     「梁宛歌!」 喀,門鎖彈開,拉開縫隙,梁宛歌四分之一的臉孔就躲在後面。

     「你要做什麼?」口氣一點都不好,不單單是被人打擾的怨氣,還有更多他不是很清楚的冷睨。

     唐虛懷不确定自己在她臉上看到的大片陰影是因為屋子裡燈光都關弱的緣故,還是她的黑眼圈已經滿布整張臉。

     「出來!」 「你在叫狗嗎?!」她拒絕聽話,将門縫縮小為八分之一。

     唐虛懷一掌卡進縫隙間,也阻斷她關門上鎖的可能性。

     「梁宛歌,你幾天幾夜沒睡了?!」臉色真差! 「我每天都有睡!我現在也要睡!我差一點點就能睡着了!你不要來吵我!」梁宛歌一根根扳開他卡在門縫的指節,要将他關在門外,她是不介意夾斷他的手指,不過她怕被九隻Gollum破門猛毆,所以隻能消極抗拒。

    「你三更半夜來打斷别人睡覺做什麼?!你不知道我很困嗎?」 「睡覺?!别告訴我你剛才呻吟的那些全是夢話!」他的力道終是比軟綿綿的她更勝一籌,健碩的身軀擠進門内,将她倒彈大退兩步,她想再推回去,但為時已晚。

     「我哪有呻吟什麼!」 「我睡不着、睡不着、好痛苦、睡不着!」他一字一字還給她。

     那些話根本就是她咬着棉被低吟出來的,要是不小心從她房門外走過去,壓根不可能會聽得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你偷聽?!」 「我貼着你的房門偷聽。

    」他不但沒有羞愧,反而還補充她沒說全的話。

     「你!你要做什麼?!」梁宛歌什麼話都來不及罵,身子已被唐虛懷扯出門外,半攬半拖地往階梯上走。

     「到我房裡去睡!」 「我為什麼要到你房裡去睡?!」她扭掙得像隻小蟲子。

     「為了避免你死于睡眠不足的嚴重認床癖!」唐虛懷将她攔腰一頂,架在肘彎間,像扛一袋沙包般,任憑她如何掙紮,也無法阻礙他的決心。

     「玉玲姊,救我——」梁宛歌快手揪住楞呆在一旁的玉玲姊,想藉以挽救頹勢,隻是十指還沒捉緊她的睡衣,立即就被唐虛懷拉開長距離,害她隻能在半空中揮舞着無助雙手。

     「誰都不準開口求情!全回房間去睡!」唐虛懷一吼,自然沒人敢上前替梁宛歌說半句話,隻能眼睜睜看着她被帶上樓梯,消失在轉角。

     這次他們親眼目睹,誰說唐虛懷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至少他們看到,唐虛懷對梁宛歌是完全不一樣的…… 梁宛歌絕望得沒再掙紮,挂在唐虛懷的膀間,讓他一階一階往上爬,她清楚,掙紮也沒什麼效果,隻要唐虛懷露出那種不容商量的堅決,就代表着無人能左右他的決定,再加上……如他所猜測,她真的已經好幾天沒睡了,就算每天八點就準時上床就寝,她還是隻能在床上輾轉反側,看着床頭的時鐘一分一秒過去,想睡,卻又不能睡,好困,卻又半困半清醒,她苦熬好幾天,精神和體力早就消耗得差不多,根本榨不出力量來對抗他。

     她的身子像被上下輕輕搖晃,一種恍似搖籃的柔緩頻率,搖呀搖、蕩呀蕩,像在雲頂上随着清風擺蕩,她享受地閉起眼,接下來身子被抛到床鋪上,任人如何擺布她也沒有知覺。

     梁宛歌進入最深層的睡眠,仿佛前幾天的失眠全都隻是假象。

     唐虛懷本來以為他還得經過一番暴力壓迫,才能讓梁宛歌乖乖躺在床上,他甚至挽起袖子,準備好和她厮殺一場。

    将她抛上床後,他将她翻回正面,長腿朝她纖腰左右箝制,打算先下手為強,卻隻看到一張睡得毫無防備,正憨憨打着貓兒似微鼾的睡顔。

     「梁宛歌?宛歌?」他俯在她身上,連喚她兩聲,還是沒反應。

     她的睡顔讓他不忍再吵她,她看起來好安甯、好滿足,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