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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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台灣東部,秋天的腳步仍沒能趕走酷夏的豔陽。

     幾個黑黝健壯的山青,不畏烈日的曝曬、汗水的淋漓,将一根根的木材,在一片面積不大的相連房舍外,再加建起一間準備用來做廚房的木屋。

     “喂,各位帥哥,吃飯喽!”一聲清甜的叫喚聲讓山青們同時停下手邊的工作,興高采烈的迎向那聲音的主人。

     “哇!慘了,今天去買便當的竟然是阿錢!”一個年紀較輕的山青,一看見拎着便當、神采飛揚的美麗女子時,誇張的大喊着。

     “蘇卡,本小姐好心幫你們買便當來,你那是什麼态度!?”被喚為阿錢的女子,遞過手中的便當,順便K了那名山青一下。

     “對啊,蘇卡,阿錢幫我們買便當,應該覺得很榮幸!”另一名年紀差不多的山青笑着說。

     “拜托喔,還榮幸咧!整個村子還有誰不知道,這阿錢小姐是專門借機A錢的恐怖女人?” 幫忙買個東西,要收跑路費;請她教幾個新鮮玩意,要收教學費;連想約她出去玩,她也可以開口收下鐘點伴遊費! 雖然都是幾十塊、幾十塊的收,也可以用些用品、工藝品之類的東西來和她交換,但在她這麼不痛不癢的小A上三個月,村子裡面幾個本來想追她的年輕人,都不得不因為荷包失血過兇而大打退堂鼓——蘇卡就曾經是其中一個倒黴鬼。

     “嘿嘿……蘇卡,你對我的意見好像很多哦?”阿錢揚着不懷好意的笑容又說:“本來我是打算免費幫你們跑這趟腿的,既然你的意見這麼多,那麼……” “喂喂喂!我們幫阮姐加蓋新房舍的工錢已經微薄到快買不起小米酒了,你就發發慈悲,别再A我們這群可憐的廉價勞工了!” “怎麼,嫌工資少?沖着馬蓮的面子,你不想做,還有别人搶着做呢!” “當我沒說,我吃飯!”擡出馬蓮就等于鎖死了蘇卡的命門,他認命的低下頭吃便當,不敢再和阿錢這難纏的小女子擡杠。

     “阿錢,便當買回來了啊?”從房舍主棟的大門裡走出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和藹可親的向阿錢招呼着。

     “是啊,阮姐,我拿進去分給姐妹們吃!”阿錢拎着手中兩大袋便當,往大門走去,經過阮姐時,還不忘惡劣的笑着說: “對了,剛才蘇卡‘很好心’的要付我買便當的跑路費,記得從他工錢裡扣給我唷!” “阿錢!你這惡毒的女人……” 蘇卡氣得跳腳。

     “蘇卡,你别急,阿錢是逗着你玩的啦!”阮姐笑着說。

     蘇卡翻翻眼,“我當然知道,隻是阿錢這女人真是……可愛又可恨!” 阮姐抿嘴一笑,回頭看着踏入屋裡的身影。

     阿錢……的确是個可愛的謎樣女子,至于可恨嘛……應該不會有人能恨她超過三分鐘吧? 三個月前,她突然來到這個位于台東山區小村落的向陽之家,這是一間專門收容無家可歸的受虐婦女或未婚媽媽,幫一些可憐的女人重新建立自信和社會地位的輔導機構,而阮姐就是這裡的負責人。

     當阮姐第一眼見到自稱阿錢的她時,便看出雖然始終帶着開朗甜笑-的她,心裡頭其實是潛藏着深刻的傷痛,但她卻堅稱自己是來當義工,而不是被輔導的對象。

    并且在了解向陽之家的老舊設備因為沒有資金可以更新時,還大方的捐了三百萬,才讓這裡有資金可以更新老舊的設施,并将破舊得幾乎不堪使用的廚房重新建造。

     但對于向陽之家的這位最大捐助者,所有的人隻知道她叫阿錢,其它關于她的任何事情,她一句也不透露。

    每每有人問起時,她總是笑着眨貶眼說: “我的個人隐私已經被别人全部買斷了,基于道德,我一個都不能回答。

    ” 阮姐看得出來,她肯定也是為了逃避什麼而來到這裡;隻是她若不願說,任何人也幫不了她的忙,所以阮姐能做的也隻有留她在這裡當義工,期望這片甯靜純樸的土地,能讓她心靈上的傷痛獲得沉澱。

     “阮姐,阿錢會在這裡待多久?”蘇卡吞口飯問着。

     “我也不知道。

    ”阮姐笑着眨眨眼,“怎麼?我以為你早就轉移目标到馬蓮身上去了不是?” 馬蓮是向陽之家二個月前收容的一名十八歲女孩,她也是原住民部落的孩子,卻在十五歲時被父母用五十萬的代價給賣去都市裡當雛妓。

    幾個月前才好不容易被警察從火坑裡救了出來,但送來這裡時,才發現她已經懷有将近二個月的身孕了。

     原本是阿錢裙下臣的蘇卡,在看到馬蓮之後,才真正知道他喜歡的根本不是阿錢那種外向型的女人,而被楚楚可憐的馬蓮給深深吸走了他的心。

     隻是心靈上千瘡百孔的馬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