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關燈
妹妹?! 見鬼的稱謂,她怎麼會是他的妹妹。

     三年前他第一次看見秋天的畫時,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仿佛她畫出他心裡的陰影和怒吼,讓他不由自主地注意她的作品,進而欣賞明亮而充滿人性的感動。

     這幾年來她陸陸續續推出不少新畫,他不惜出高價跨海請人收購,但是她的原則讓他無法如願,僅能由其它人手中輾轉獲得數幅。

     她是少見的天才,而且看透人心,以她的年紀不應該有如此曆練的畫風,那是經過痛苦、折磨、煉獄痛悟後的清明,沒嘗過生老病死的年輕女孩是畫不出來的。

     但她辦到了,在短短三年躍居國際舞台,大放光彩地為台灣畫壇争光。

     錯在她不該展出那幅引起仇恨的「半生緣」,讓他憤怒又痛恨的失去理智,不曾思考後果地搭機來台,他傾慕的對象不能是那個人的女兒。

     意外地,他挖出應該深埋地底的秘密。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趟台灣行會多出個妹妹,雖然他極力地抗拒這個事實,但是一紙白底黑字的遺囑漠視他的權利,粉碎他心裡最後一絲希望。

     多可笑,三天前他還想着如何得到她,讓絲毫無遮蔽地躺在他身下呻吟,用她畫畫的手撫摸他全身,極緻的享受性愛汗水淋漓。

     他想過千百種折磨她肉體的方法,用盡邪惡的手段使她痛不欲生,當年他所受的一切都将要一一讨回,否則他身體的惡龍又如何能平息。

     到頭來她竟用一句「妹妹」毀去他精心的計劃,斬斷他滿心的怒、滿心的怨,仇恨成了嘲笑自己的利器反噬一刀。

     到底誰欠誰? 若是如她所言,母親曾派人追殺秋詩月并将她砍殺成疾,那麼這份仇恨他該不該索,二十四年前她已經付出代價了,用她鋼琴家的一生換取愛情。

     「爸爸把他名下的動産和不動産分成兩份,你我各一份,但我可以把他的财産權交給你,房子留給我。

    」 「妳以為我會在意那幾百萬?」他居然還記得他,當初的絕情出走不就是斷了父子情。

     秋天無視他譏诮的冷笑繼續說道:「我知道三、四百萬不算什麼,你彈彈手指就不止這數,我隻要房子,其它由你處理。

    」 「我為什麼要成全妳?」這一刻他非常恨她,恨她還能若無其事的保持冷靜。

     她越在意的東西他越不想放手,這份遺囑給了他為所欲為的力量,一個隻懂繪畫的女子怎鬥得過老奸巨猾的他。

     他們的戰争正要開始,不管她是不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他想要她的決心因她處之泰然的神情而升高,他要摘下她的淡然看見她的哀求。

     亂倫會是一個很有意思的遊戲,她不該勾起他的興趣又潑了一桶冷水,他不準她用冷淡的面容對他:即使他會為了此事下地獄。

     或許,他已身在深不見底的煉獄吧!他的念頭可恥又卑瑣。

     「上一代的恩怨不該由我來承受,我是你妹妹。

    」如果爸媽不告訴她他們的故事就好了,她也用不着煩惱。

     他長得和爸爸很像,猛一看有七分相似,隻是他年輕了許多,臉上剛硬的線條讓他看起來多了一分危險性,不是個容易親近的對象。

     她該聽從心中的警訊遠離他,對事物觀察的敏銳性也是這般催促着,但她仍邀請他入内,忽視急迫的警告訊息,隻因他的懷抱讓她想起父親。

     那場車禍真的吓壞她了,她不是無動于衷而是不知如何反應,翊青常取笑她是生活白癡,除了繪畫外一無所長,比米蟲還不如。

     看着手上處理好的傷口,她隻能感慨萬分地在心裡苦笑,上一分鐘他還是英勇的騎士,這會兒倒是化身夜叉為難她這個「妹妹」。

     「憑妳也配當我的妹妹?」他隻想用惡毒的言語傷害她。

     但是看見她眼底閃過受傷神色他竟心生不忍。

    紫乃龍之介的思緒已被突來的感受打亂,掙紮在矛盾與猶豫之間,他的冷酷對她起不了作用。

     心!有點痛。

    「是我狡猾了,多攀了這份親,我隻是希望你高擡貴手将房子留給我。

    」 「如果我也想要這房子呢?」他就是要為難她,她的确狡猾地用「妹妹」兩字束縛他。

     忽然覺得累的秋天輕揉眉心,她無法應付他的咄咄逼人。

    「你要什麼?」 她不是談判的好手。

     「隻要我開口妳都願意給?」不知該說她聰明還是愚昧,她總能将繁複化為簡約。

     想了一下,這句話似乎有陷阱,但她疲累地不想與他争執。

    「在我能力範圍内我盡量滿足你的需要。

    」 「我想我會喜歡妳滿足我的需要。

    」暧昧的一笑,紫乃龍之介眼神倏地轉冷。

    「我要妳。

    」 「我?」她先是不解地攏了攏眉,而後領悟到什麼地微張唇。

     「我需要一個情婦,用妳來換這幢房子。

    」非常合理的交換條件。

     她擁有房子,他擁有她。

     手好像開始痛了。

    「别忘了我們是兄妹。

    」 「我不承認。

    」她不是他的妹妹。

     「小心天打雷劈。

    」她還有心情開玩笑;苦中作樂。

     「我不在乎,雷劈中的不一定是我。

    」她也有份。

     也許是她,若她真和他在一起。

    「我在乎,換一個要求吧!」 紫乃龍之介捉住她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