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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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個禮拜,江未禮終于見到宋嘉延的面。

     遠遠地,站在木棉道的兩頭,聽見有人叫他而轉頭的江未禮,在轉身之後過于震驚地成了木頭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瞪著以為是幻覺的身影。

     迎春般,站在那裡和他相望的宋嘉延,俊秀的臉龐帶著比春風還溫暖的笑。

     宋嘉延一如從前清朗的笑容,足以讓人誤以為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問題是他這兩個禮拜以來的煩惱,是那般真實啊! 江未禮站在原地的雙腿微微顫抖著,不知有多辛苦才忍下滿腹翻攪的激動。

     感覺不到指甲陷入肉裡的痛,他一個勁兒地死盯著愈走愈近的宋嘉延,怕一眨眼他就會從眼前消失。

     隻是,那張他原本很熟悉的臉龐,此刻卻讓他覺得有點陌生。

     不過是兩個禮拜,為何感覺像很久很久沒見了?直到宋嘉延毫不遲疑地停在他的面前,江未禮僵硬的身體還是無法動作。

     甚至,緊縮的喉嚨咕噜噜轉著,就是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你這樣看著我,好像我是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死人似的。

    ”伸出食指點了下江未禮的額頭,宋嘉延不由得輕聲笑谑,連眼睛都笑彎了。

    他想自己不過是借故請了事假,在學校消失了一陣子,可沒有發過喪帖吧? 嗯,肯定沒有。

     “咳咳……”可惡,快說話呀!老天,他有好多話想問、好多話想說,他恨死了現在像個傻瓜的自己。

     江未禮試圖講話,卻隻能瞪大無用的眼幹咳。

     “不說話,是氣我去哪裡沒跟你說?”宋嘉延側過頭,神态還是那般從容。

     不,錯的人是他,他怎麼會去生宋嘉延的氣?江未禮漲紅了臉直搖頭,卻始終發不出聲音,直到有人用力朝他的背部猛拍下去。

     那隻大手的主人是始終站在江未禮身後的苗繼。

     “咳咳咳!”被用力拍了一掌,江未禮這才想起苗繼的存在。

    他沒好氣地轉頭怒問:“你打我做什麼?” 從看到宋嘉延那一刻起,他就完全忘了苗繼還走在他身邊。

     等等,既然苗繼也在,誰都能看到他們走在一起已是不争的事實,為何宋嘉延沒有絲毫不悅?為什麼? “幫助你出聲啊!”真是不識好人心,苗繼哼了聲。

     瞧,他這不就有聲音了?要不是看未禮急得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才不會幫他出聲和宋嘉延說話呢!保持安靜本是他最大的容忍極限。

     未禮會沉默,隻因為他還沒回神,乍見宋嘉延的驚愕尚未消化。

     看到未禮見到宋嘉延那副快要喜極而泣的樣子,實在教他有些洩氣。

     苗繼很清楚,江未禮剛剛根本已忘了他的存在。

     腦中有好多疑問,江未禮偷瞥著宋嘉延依舊未變的臉色,仍是僵硬不領情地說道:“不需要你發神經,我本來就發得出聲音。

    ”直到此刻,他也發現震驚之餘,被自己忽略的另一個人──範亦楠。

     從頭到尾,他都理所當然似的站在宋嘉延旁邊。

     不是嗎?範亦楠和宋嘉延靠得好近好近,正冷冷地看著他和苗繼。

     呵!江未禮心中一陣苦笑,懷疑剛剛的自己怎麼有本事硬生生忽略掉那冰冷的視線。

     沒什麼好佩服的,他卻打從心底佩服起自己。

     “好久不見了。

    ”視線轉向苗繼,宋嘉延依舊微笑著。

     從眼前的情況看來,他和未禮的關系已更進一步了。

     雙手環在胸前的苗繼沉吟幾秒,才不冷不熱地吐出話:“還好。

    ” 說起來,雖然他讨厭對手不戰而降、消極退出,更瞧不起懦弱的對手,希望彼此能夠公平競争,各憑本事赢得江未禮的真心,但要是宋嘉延打算從此消失,不再出現在他和未禮的面前,他也完全不介意。

     少個情敵沒啥不好。

     可是,宋嘉延這樣對他笑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根本不把他當成對手?哼,少瞧扁人了! “我剛剛在校門口拿了傳單,吉他社放學後要在社團教室舉行小型演奏會,你這個前任社長也要彈一首對吧?”不在乎苗繼冷淡的反應,宋嘉延揮了揮從吉他社社員手中接過的宣傳單,挂在臉上的笑容沒有消失過。

     “是又怎樣?”苗繼皺了眉頭,不明白他把話題扯遠的用意。

     事實上,他不過是被社員請求去監督現場,沒想到社員竟然在宣傳單上好膽的印上他的名字。

    那些死家夥,真是愈來愈不怕他了。

     “未禮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