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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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僥幸者。

     “祭家的子嗣哪怕這點痛!”坐在一旁的老人出了聲。

     古怡童想起了“曾祖父”的存在。

    她雙手握拳,走到老人面前。

    老人看着她,以為曾孫媳要問安。

     “免了、免了!”老人揮動大掌。

     古怡童眸光凜然。

    “您欠我一個交代!”嗓音極冷。

     老人一愣,久久不動。

    “咳……”而後咳了幾聲。

    “我老人家好像有點受風寒,還是不要與你這孕婦相處一室的好。

    ”老人大步大步穩健地“逃”離。

     古怡童在原地站了許久。

     “怡童——一直到祭先祐叫她。

     她轉過身,淚水随着臉龐滑下。

     “怡童?”祭先祐心口一陣緊縮,撐起身,直想下床摟住她。

     古怡童迅速回到床邊扶着他的手臂。

    “你别這樣……躺好!” “傻瓜,哭什麼,隻是皮肉傷而已。

    ”祭先祐抱住她。

     她小心掙紮,怕弄痛他。

    “你讓他們瞞我!”不忘算賬。

     “你一知道,便如此,我怎舍得。

    ”祭先祐吻着她淚濕的小臉。

    “别哭了,孕婦流淚,産後眼睛會不好。

    ” 古怡童擦幹淚水,極盡思念地吻着他的唇。

     “想我嗎?”他問。

    他們兩個多月沒在一起。

     她點點頭。

    “孩子這麼大了。

    ”位着他的掌,覆上圓凸的肚腹。

     “小東西折騰你了嗎?”他不忍地懷孕所受的苦。

     古怡童想搖頭說沒有,下身卻傳來一陣怪異,裙褲濕了大片,稍早腹部的疼痛加劇到她無法忍受的程度。

    “啊……先祐……”美顔扭曲,她叫了起來。

     祭先祐額際一抽,知道妻子要臨盆了。

    他迅捷地下床,讓她躺卧,完全忘了自己的傷勢,往外沖,大叫:“蘇林——” 祭先祐不停擦拭着妻子額上冒出來的冷汗,一掌緊緊握着她冰冷蒼白的雙手,看着她不斷咬唇忍耐,他急瘋了—— “别生了!别生了!” “先祐少爺,您胡說什麼呀!”蘇林好笑地看着他。

     祭先祐兇狠地瞪她一眼。

    “蘇林!你沒辦法讓她不痛嗎?”這是在罵人吧! 蘇林掩掩雙耳。

    這會兒,她保證,先祐少爺的傷——痊愈了! “蘇林——”祭先祐又長吼一聲。

     “好好好,我這不是在努力了嗎?” 蘇林命人擡了一個大浴盆進來,由祭先祐将古怡童抱人水中。

    蘇林剪開她的衣物,雙掌在她的腹部來回滑動。

     “怎麼樣?怡童——”祭先祐管不了蘇林做什麼法術、魔術,隻求讓他的妻不再痛苦。

     “别離開……先祐,别離開我……”花香草香彌漫在空氣裡,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飄浮着,真怕丈夫拉不住她。

     “我在,你别怕。

    ”丈夫的聲音溫柔地深入她心底。

     她的身體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是丈夫的那雙掌,總能讓她的生命從痛苦裡解脫,迎向新的開始。

     幽幽張開雙眼,丈夫睜着深情的黑眸,大掌包着他的手貼在頰邊,一瞬不瞬地注視她。

     “先祐——”她換了幹爽的衣衫,躺在主宅這間他們的卧室裡。

    “孩子呢?”她記得前一刻韻事、記得孩子宏亮的哭聲…… “孩子呢?” “不知道。

    ”祭先祐恍惚了很久,低啞地吐出一句。

     古怡童蹙眉。

    “先祐?”撐着剛生完的身子,欲坐起。

     “怡童!”祭先祐仿佛才清醒,十足緊張地将她壓回床上。

    “你想做什麼?” “孩子呢?我問你,你都不答。

    ”古怡童嬌喘着。

     祭先祐撫了撫她的臉;“她們抱走了。

    ”不要不緊的一句。

     古怡童颦緊眉心,又問:“是兒子還是女兒?” “不知道。

    ”祭先祐回答,雙手忙着幫妻子蓋好被子。

     “祭先祐!你知不知道自己當父親了!”她虛弱、卻激動地質問。

     祭先祐坐上床,輕輕抱着她。

    “對不起;怡童——”他吻她。

    “我真的不知道。

    我眼中隻看到妻子生産時痛苦的樣子,沒住意孩子的事。

    ” 當時,他心裡眼底全是古怡童,孩子的哭聲一點也沒進耳。

    他壓根兒忘了那小生命的存在。

     古怡童聽着他的告白,心暖了起來,小手徐緩撫上他裡纏着紗布的胸膛。

    “别教孩子知道自己一出生,就被父親給忘了——”她的嗓音輕柔至極。

     祭先祐靜靜擁着她,吻一個接一個落在她額上。

     沒一會兒,嬰兒的哭聲由遠而近地清晰起來。

     “夫人,看看小少爺吧!”蘇林人未到聲先到。

    “老太爺命了名……” 祭先祐低頭看着她,笑了笑。

     古怡童也溫柔地笑了。

     兩人異口同聲道:“是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