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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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應算是清醒地來祭家海島,沒喝什麼“龍血”,長遠的旅程依舊折騰她,沿途的風光早在她不适的嘔吐聲中,失了美感。

    遊艇靠岸的那一刻,她忘了自已是怎麼下船的,也許是祭先祐抱着她吧!像現在一樣—— 祭氏家譜室燈燭紅焰,他們周身繞着一輪光環似。

    一上高原,就有人通知,要他們到家譜室見“老太爺”。

    她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渾身乏力,隻能偎在祭先祐懷裡。

     “當着祖先牌位樓摟抱抱,這是幹什麼?”渾厚有力的聲音傳來。

     一名發須見白、高大強健的老人從内堂走出來。

    嚴格說來,老人氣色紅潤、雙眼發亮,強悍的容貌一點也不老,看得出保養得當,健康得很。

     “怡童,這是曾祖父。

    ”祭先祐低頭對古怡童說。

     老人不滿意地皺扭兩道粗白的眉,坐上香案左邊的龍頭椅座,一副公堂會審的模樣般瞪着站在中央的兩人。

    “什麼曾祖父!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祭先祐瞟了老人一眼。

    “怡童是我的妻。

    ”他不相信老人不知道。

     老人眸光低斂,朝古怡童端詳。

    “你越來越不僅規矩了——”出口挑剔,不知在說誰。

     古怡童擡眸迎視老人,沒問好,便輕咳起來。

     “喔,是個‘病娃兒’!”老人挑眉,離開座位,穩健地邁開步伐。

     “有什麼事,明天随您命令!現在,我要求讓我妻子先休息!”祭先祐語氣有些兇暴,拍撫古怡童背脊的手卻是溫柔的。

     老人眼尾上飄。

    “倒懂得說‘要求’一我不答應!”沉沉緩緩的語調在後句有力地揚高。

     “你!”祭先祐握拳了。

     “我是你的誰,”老人昂首,摸摸胡須,高姿态地睥睨着祭先祐。

    “搞清楚,小子,這裡還輪不到你們這些毛頭家夥作主!你和祭元柯一個樣兒,不受教!隻會懷規矩!” “我壞什麼規矩?您的‘祭氏王國’沒亂沒垮———” “丢了一座礦山就是不行!”老人駁斥祭先祐的頂嘴。

    眼睛精明地看向古怡童隆起的腹部。

    “沒‘立名’先有孩子,之前還是人妻,你沒給祭家壞了血統?’,絕對權威式的質問,老人真以為自己是天神。

     古怡童明白老人在質疑她腹中的胎兒。

    她瞪着老人,站直身子,抑着體内的不适,清冷地開口:“就算我肚裡的孩子是祭家後代,‘您偉大的祭氏’不過出了一顆精子,他的生命是我孕育的、流着我的血,我是他的母親!” 她在嘲諷祭家的微不足道,“偉大的血統”隻是一顆精于!男人的愚蠢在于自以為尊的“沙文”心态,他們哪懂“生命”! “伶牙利齒的——”老人眯細雙眼,低沉的嗓音不像生氣,倒像刺探。

     古怡童知道自己不能在此時軟弱,掙開祭先祐的懷抱,走到老人面前,字句清晰地說:“我認定我要的男人,并不想進‘您的祭家’。

    ” 祭先祐神情沉定,一臉放心——他的妻勇敢、美麗,手足的伴侶裡無人能及。

     “好大的口氣。

    ”老人撚着胡須,一手背在腰後。

     祭先祐走到碑牆前,掀掉一塊紅絲布,道:“您所謂的‘規矩’在這!” 老人轉向他。

     “她是我‘立名’的妻!”堅毅的語氣像宣誓,祭先祐瞅了曾祖父一眼,回到古怡童身旁,牽着她往門外走。

     老人行至碑牆前,看着那似以血液寫成的三個字,沉沉眸了句:“真是亂來!”隐藏在胡須下的唇緩緩彎起。

    “這小子,倒真找了個‘血性娃兒’呵……” 渾厚有力的笑聲傳遍家譜室,老人十足中意這位“命定”曾孫媳——古怡童。

     ★★★ 再次來到祭家海島,高原上人事有些變動,今非昔比。

    她熟悉的羅心不在,聽說嫁人了。

    幾天後,祭先祐将她送到“龍鱗湖”蘇林的屋子,在蘇林特殊照料下,安心持産。

    老人不知道使了什麼“毒辣伎倆”,讓祭先祐非得前往印、巴礦區,處理家族事業。

     “那件工作本就是先祐少爺的分内事,推不掉的!”蘇林穿梭在庭院花花草草間,弄了一些點心飲料給她。

     古怡童撫了撫肚子,從躺椅上起身。

    她已經懷孕九個月了,就要進入預産期了,祭先祐偶爾通訊,似乎很忙,也許來不及趕回來陪她生産。

     “夫人要去散步嗎?”蘇林看着她打開漆白的棚門。

     “到附近走走,我自己去就行。

    ”她回答。

    雖然九個月了,但她纖瘦的外觀沒啥改變,并無造成行動不便,所以她不喜歡被人跟着扶着。

     “那您小心些,别走遠。

    ”蘇林對她也挺放心。

     古怡童微微颔首,順着幾年前羅心帶她走過的小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