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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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出了祭家,仍得不到喘息。

    是阿,怎麼會這裡是座海島,如監牢一樣,驕傲的祭氏家族圍困住人。

    高原氣候專為他們而設,在這兒隻有姓祭的,能順暢呼吸,大聲嚷叫說話,揭人隐私,審判人品!他們姓祭,是神嘛,完美無缺,有權挑剔人,在“生死簿”上記你一筆! “怡童——”祭先祐追到長階下的草原!快跑的長腿慢了下來。

     古怡童伫立在草原中央,纖弱的背影劇烈地顫抖起伏,赤裸雙足沾滿泥土和血污,繃帶包裡的傷口已滲出血水。

     “跟我進屋。

    ”祭先祐徐緩地朝它移近。

     “你别過來!”她哭叫。

    草地上的奢華聲,讓她不安地蜷縮雙肩,手臂交抱,細白的指尖揪在肩頭。

     祭先祐停住腳步,沉着眸子,凝視她一陣,然後垂首翻閱起手中的筆記本。

     晌午之風卷裡着她的輕泣,缭繞祭家高原。

    書頁掀動的聲音原來這麼銳利,竟能弄痛她的心。

    她知道紙會劃人。

    寫作時,指間出現刺痛的血痕,是紙傷人,還是文字?! 時間永恒卻無情地流逝,書頁翻動的聲音越來越快,又像早已靜止,天地其實無聲;是她的心在想,他會怎麼看她—— “這些——”祭先祐終于合上筆記本。

    “僅止于幻想?” 他有所保留的疑問讓她一震,心防高築,細膩的嗓音憤世嫉俗地道:“沒有男人能接受家教甚嚴的端莊淑女,想的淨是淫穢之事,幸好我的婚姻沒有愛情!”誰能容忍惟美浪漫的愛情下,隻是兩團肉! 祭先祐沉默許久,還是說:“色情不是淫穢!欲望并不可恥。

    ”一個男人能理所當然的大談這些話。

     “生物決定論”延伸了意識形态上的不平等,男性的欲望,突出外露,不脫光衣服也能察覺;女性的欲望,隐匿深沉,難以探究,除非她們願意承認、面對,否則世俗隻能使她們成為壓抑、被動的一群!環境、身份使然,古怡童是壓抑的那群,但亟欲覺醒,透過文字幻想男女世情,竟得背負品德包袱,讓同樣身為女性的祭祈兒評價!女性的矛盾何止于此!如果不成為“多面獸”,當女人就太苦了。

     “隻是想,真的很可憐。

    ”祭先祐走近地,雙掌搭上她的肩,順着她的衣領滑人,抓住她。

    “但,,能想不能寫,更是可憐——我喜歡你将我們之間所發生的化成文字……” 她微微顫抖起來,心跳加快。

     低沉的男聲繼續道:“可你從投像你書裡寫的那樣對我。

    ”熾熱的呼息,吹吐着她,祭先祐親吻她敏感的耳廓,合住她珍珠似的耳垂。

     她的心弦被觸動,淚水如雨,嘩嘩淌流。

    轉過身;她踮着腳尖,拉下他的脖頸,吻住他的唇…… 祭先祐裸程上身,抱着古怡童,步上天梯似的長石階,回到房裡,羅心已将一切收拾完畢。

    卧室整潔如初,薰香祥和,空氣中不存在一絲暴戾。

     祭先祐将古怡童放上床,扶起她的頸子,在枕頭下墊人她那本筆記。

    “以後,都是我的枕邊秘寶——”讓她躺上雙人床,摸着她的臉,憐惜地吻去她的淚痕。

     古怡童搖着頭,雙手覆在臉上,掩蓋絕美的五官,隔開他的唇。

    “别這樣……”我不值得……”她并沒有像他愛她一樣地愛他,這是不公平的…… 祭先祐的吻兇猛地降下,吮咬她嗚咽的小嘴,舌頭狂狷地糾纏她。

    “不該帶你來祭家海島的——”他突然這麼說,大叫羅心進來,而後跳下床,旋身離去。

     “夫人。

    ”羅心來到床沿,低聲溫柔地叫喚古怡童。

     “……羅心……”哀傷的美顔楚楚動人,古怡童一下柔弱許多。

     羅心看着他淩亂的衣衫和血迹斑魔的玉足,扶着她下床,“我們到浴堂吧,夫人!” “羅心……他是不是生氣……”古怡童失神地呢喃。

    “他那麼愛我—我該怎麼辦?” 羅心靜默着,溫婉的臉龐低垂着,徐緩地引領古怡童進入浴堂。

     寬大的浴池終年灌注溫泉,水氣氰氲,石柱工整排列,恍若巴斯浴池般,雕刻氣派的出水口,撲撲騰騰湧泉。

     羅心褪下古怡童的衣物,以溫水澆淋她的雪白身軀,端來一隻搪瓷盆,将她細傷滿布的纖足放進透紫色的水液裡。

    一陣舒緩神經的按摩後,羅心讓她下浴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