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關燈
“大江集團”冷靜、俊逸的少總裁江百川,坐在舒适的辦公皮椅裡,意态深思地審視人力資源開發部送來的應征者資料。

     兩分鐘後,門外傳來女秘書恭敬的報備聲。

    女秘書領着一名男子進門,随即禮貌地退出。

     留下來的男子衣着考究、精緻,模特兒般的高個兒,凜然的俊顔五官勻稱、貴氣,每一寸都是黃金比例,過于完美的臉容如鋼鑄面具,甚至沒被一絲表達心緒的神情給破壞。

     江百川短暫睇他一眼,垂眸繼續看着手邊資料。

     男子察覺到江百川的目光,沉聲開口:“聽說江總裁要親自面試我。

    ”言談中沒有一般應征者的恭謙或緊張,太過從容的态度,流露了一身難以掩藏的傲然,似乎是個天生領導大場面的王者,而非汲汲營營、竭力往上爬的白領上班族。

     江百川放下手中的檔案夾,昂起俊顔,沉吟地看着男子。

    “這次——”一開口,極低的嗓音明顯透出尋思意味。

    “本集團應征的,是我的個人特助。

    我看過你的資料,所以,‘面試’不想假手他人。

    ” 男子眸光一閃,明白江百川話裡有着刺探。

    “既是如此,那麼面試可以開始了。

    ”毫不回避的命令語氣,再次顯示男子身份的不凡。

     “這就是我的問題——你為何要這份工作?”很普通的面試開場白,卻包含着江百川的深深疑惑。

     江百川仔細看過男子的個人資料—— 男子叫祭先祜,華裔身份,其餘履曆一概空白。

     男子有心掩飾,意圖進“大江集團”從事商業間諜?!江百川并不這麼認為。

    他的疑惑,需要更合理的解釋。

     傳聞,祭,是一支遠古華族,離群索居,隐遁在人類社會外的神秘海島,但仍擁有多國資源的開采權,一舉一動足以影響國際局勢。

     這支宗族的發迹,外人無可考,隻知道他們靠着嚴謹的家訓,代代傳承,成為不滅、不沒落的世族。

    他們不是招搖的族裔,不過,其近代記事,幾乎可成就一部“祭氏王國史”,隻要對全球脈動有留意的人,都清楚這個傳奇的字—— 祭。

     江百川根本無須猜測,理性和直覺已告訴他,眼前這名祭先祜就是來自于那個神秘的祭家。

    也因此,江百川不懂背景顯赫的祭先枯,為何來“大江集團”應征小小的特助? “我夠資格擔任江總裁的特助。

    ”像是丢下戰帖.的騎士,祭先枯黑眸炯亮地瞅着江百川,高姿态的聲明自然而然脫出口。

     江百川深沉地看着祭先箔,徐緩地自辦公椅起身。

    “就是因為祭先生資格‘太過’,我必須找一個好理由,才能任用閣下。

    ”走到祭先枯身側,兩人幾乎等高的肩頭相觸及,江百川再次強調:“給我個好理由?” 祭先枯眼簾轉黯,靠向辦公桌,執起鋼筆,在檔案夾那張資料不全的履曆上,寫了一組數字,而後将之自檔案夾中取下,拿到江百川面前。

    “你會任用我。

    ’’對峙般的淩厲目光鎖住江百川,嗓音雖是平聲平調,但聽得出祭先祜勢在必得的強硬。

     江百川接下橫擋在前的紙張,飛快地瞥了一下表格裡多出的電話号碼;擡眸迎向祭先枯的雙眼,表情沉凝地喃道:“執意進‘大江’嗎?” 祭先枯不發一語,眯細閃着寒光的黑眸,審視地看江百川,就像在等待臣子回音的皇帝般。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無形中纏鬥;江百川沒點明祭先枯的身份與來曆,祭先枯也省了自我介紹和表态,一陣無言裡,仿佛兩人已望穿彼此的心思,這或許就是所謂“男人間的默契”吧! 第一次,江百川有了棋逢敵手的感覺。

    他斂下神色,冷冷一笑,收了祭先枯的履曆。

     祭先箔若有似無地勾一下唇角,滿意了“面試”的結果。

    “明早,我正式來上班。

    ”語畢,便往門口走。

     “祭特助,”不再稱呼“先生”,江百川直接改口叫住他。

    “我很好奇,你要什麼?” 祭先枯停住步伐,沉吟一會兒,才轉身。

    “她——”低喃的第一個字眼,并不清晰,接下來才是堅定可聞的嗓音:“命定是我的!” 江百川半合星眸,忽暗忽明的目光在眼角閃爍,俊逸的臉龐掠過一抹深沉難解的表情。

     祭先枯看着江百川,又丢下一句語意不清的話:“時候到了,自然跟你要。

    ” 江百川也不急,一貫冷靜、優雅地坐回辦公皮椅,點了根煙。

    “那就——明天見,不送了。

    ”視線調向門闆,他淡淡地說。

     祭先枯眯了一下眼,旋即轉身,大掌轉動門把。

    門一開,一道纖細的身影伴随女性幽香,突然撞進他懷裡。

    記憶底層,熟悉的香味潤進肺腑,祭先枯不自覺地抱緊來人踉跄的身子。

     你沒事吧?這句話來不及沖出喉頭,祭先枯瞪着在絕倫臉容上的熾熱眼神,已傳達出關懷……又像糾結濃烈的思念。

     心念靈感恍如紮在一起的根,古怡童擡眼的刹那,直覺懂了這名初次見面的陌生男子的眼神。

    “對不起,我沒事,你可以放開我了。

    ”柔膩嗓音透着矜貴的冷感,聽得出她是名受禮教嚴謹約束的上流仕女。

     祭先枯沒依言放開古怡童,雙掌占有似的握住她的纖腰,隔着絲滑的洋裝布料,熨燙了她的肌膚。

     莫名的熟悉感從他掌心傳來,像電流般帶着他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