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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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吳行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平生最受不了别人說他比大哥不中用。

     “意思是我覺得很奇怪,”憤怒的吳行向她靠過來,席岱庭卻仍自在地揚著唇角,“明明你和大表哥是謝氏的副董,為什麼剛才很多同事看到你們都是滿臉驚訝,好像‘久别重逢’似的。

    我說表哥呀,你是不是一年隻到公司一次——年底吃尾牙‘辦桌’ 的時候?” “不要惹火我,”吳行握拳警告她,自認為現在的氣勢能吓著席岱庭。

    “這裡隻有你和我,沒有人能在你危急時解救你。

    ” 他暗指現在就算她尖叫,也沒人敢沖進來。

     “喔,謝謝你好意的提醒。

    ”席岱庭收回笑容低頭喃語:“我差點忘了你有多麼卑鄙下流,喜歡趁四下無人時欺負弱女子。

    要是正大光明、風度翩翩的大表哥在這裡就好了,他一定不會和你同流合污。

    ” 到後來,她說的全是違心之論。

    她不是什麼可悲的“弱女子”,吳德更不是什麼可欽可佩的男子漢。

     依她看來,吳德根本不是有事忙才離開,他隻是把“事情”交給弟弟處理,他說不定正守候在門外呢!他們設這種圈套吓她?太天真了。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吳行罵著,一邊将席岱庭壓靠在椅背上。

    “看我怎麼教訓你——”他的臉朝她接近。

     以非禮來達成吓走她的目的,這是他們安排好的計策,最好是讓她因為不想再和他們共處而離開謝家。

    一切計劃都如期進行,隻是吳行現在除了施行計劃外,更想做的是殺了她。

     “憑你?”席岱庭嗤之以鼻。

     她的臉不閃也不躲,卻在千鈞一發之際把右腳一擡,往吳行的下體踢去。

     吳行受痛地大退三步,疼得彎著腰直不起身,在連她的臉都還沒碰到前就受挫大敗。

     “你……” “怎麼樣?”席岱庭站起來,不客氣地問著。

    她迳自走到門前。

     哼!想非禮她?等下輩子吧! 她拉開門,發現吳德就在門外。

    果然不出她所料。

     她故意側身讓他進來。

     “吳行,你怎麼了?要不要緊?”吳德緊張地詢問著自己的弟弟。

     “大表哥,你來得正好,”席岱庭裝出花容失色的模樣,躲到吳德的身後。

    “二表哥剛才想……非禮我,還好是你來了,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 吳德扶起吳行,尴尬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看來這回合他們又失敗了。

     “他媽的!”吳行唇齒間迸出這句粗話,從他含糊的語調中聽得出他仍很痛。

     席岱庭揚著勝利的微笑,向他們兄弟倆比個“V”字手勢。

    這回合她赢得漂亮。

     “你們好好談談,還有什麼下三濫的招數盡管放馬過來,”她倒不介意有人肉沙包來讓她練拳擊。

    “我累了,先回家了。

    二表哥,你好好養傷吧,不必送我回去。

    Bye——”她愉快地離開。

    打人也是種令人心神暢快的活動。

     “王八蛋!” 吳行的叫罵追著她的背影跑,不過席岱庭不介意。

    畢竟受傷、出糗的不是她。

     太好玩了……席岱庭忍不住想奔回家和唐傑分享一切。

     “倒楣!”唐傑恨恨地咒罵。

     逛街這種費神又耗能量的事情隻有女人做得來,要他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去逛街,簡直有損他的男子氣概。

     而且走了一整天,隻為了買這個小小的禮物?弄得滿身大汗拎回這個小東西,唐傑自覺像個蠢蛋。

     要不是昨晚席岱庭在氣頭上,他不敢出口拒絕她的要求,否則他也不會自讨苦吃。

     “熱死了!熱死了!”唐傑三步并作兩步地沖進謝宅的大廳,由中央系統調節、控制的冷氣吹得他身心舒暢。

     幾近脫水的他跑到起居室的吧台前,替自己調制了一杯清涼可口的綜合果汁,打開音響,決定獨自享受這個下午。

     可惜,他的悠哉持續不了多久,有人很不識相地闖入他的天地。

     “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小偷。

    ”陳容走近他。

     她身上穿著薄薄的絲質睡衣,眼神似酒醉地勾著唐傑,聲音也異常的歎。

    她給他一種怪怪的、雞皮疙瘩直起的感覺。

     “小偷不會開音響吧?”唐傑淡笑地回答。

    他決定喝自己的飲料,别理陳容。

     “所以我才下來看看。

    ”陳容随便找句話回答,她心知唇舌之争自己赢不了。

    她再接近他一點,“我不知道你還是個調酒高手,調一杯給我喝吧。

    ” “你不知道是因為我本來就不會調酒,”唐傑覺得和這種腦袋空空的女人交談會降低他的智商。

    “我隻會将不同的果汁倒在一起。

    ”他随手倒了一杯柳橙汁給她。

    “想不到表嫂那麼能睡,都下午四點了才起床。

    ”他不贊同地瞄了一眼陳容身上的睡衣,大白天穿這樣到處逛?少影響别人的胃口了,俗得有夠徹底! “你想不到的事情可多著呢,”陳容邊暗示邊搔首弄婆,“我的‘睡功’是一流的。

    ” “睡功”一流?我的天呀、我的地呀!這女人是不是忘記“含蓄”怎麼寫? 唐傑放下手中的飲料,這下真的胃口倒盡。

     “是,我當然不知道,”他更不想知道,“你的‘才能’吳行表哥知道就好,用不著和我們閑雜人等分亨。

    ” “他知道有什麼屁用?”陳容表情有三分哀怨,“唐傑,我是全世界最不幸的女人,吳行從來就不了解我,我好寂寞……” 這幹他啥事?她寂寞可以去看電視,他又不是心理醫生,拜托别向他訴說這些寂寞芳心的惡心話。

     “我有事,先走了——”聽不下去,唐傑決定把起居室讓給她,他先溜了。

     “别走!”陳容拉住他。

     唐傑還來不及走,陳容整個人就倒進他懷中,那股香水味……他無福消受。

     “表姐,請你……自重。

    ”他實在很想推開她,這女人分明是“自粘貼紙”嘛!投懷送抱又纏得這麼緊。

    念在她是個年華不再的老女人份上,他才客氣些,替她留些面子。

     “你說什麼?你嫌我重?”陳容沒聽清楚就開罵。

     唉!人老了就會耳背,原諒她的錯誤吧。

    “不是,我是叫你自重。

    ”唐傑用喊的。

     話說回來,陳容是滿重的,不像席岱庭的輕柔。

     想到席岱庭,唐傑惡心的感覺才好一些。

     “你在怕什麼?吳行和席岱庭都不在這裡——”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我在這。

    ” 唐傑回頭看,是——席岱庭直直地立于起居室的門口,背在身後的雙手握成拳頭。

     她原本美好、愉快的心情全被破壞光。

    這兩個人在做什麼?她萬萬沒想到她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