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蕭夫人登台笑客逢醜父易服免君

關燈
大怒,令三軍四面攻之,三日夜不息。

    城破,頃公将城北一角,不論軍民,盡皆殺死,以洩就魁之恨。

    正欲深入,哨馬探得衛國大将孫良夫,統兵将入齊境。

    頃公曰:“衛窺吾之虛,來犯吾界,合當反戈迎之。

    ”乃留兵戍龍邑,班師而南。

    行至新築界口,恰遇衛兵前隊副将石稷已到,兩下各結營壘。

    石稷詣中軍告于孫良夫曰:“吾受命侵齊,乘其虛也。

    今齊師已歸,其君親在,不可輕敵。

    不如退兵,讓其歸路,俟晉、魯合力并舉,可以萬全。

    ”孫良夫曰:“本欲報齊君一笑之仇,今仇人在前,奈何避之?”遂不聽石稷之谏,是夜率中軍往劫齊寨。

    齊人也慮衛軍來襲,已有整備①。

    良夫殺入營門,劫了空營。

    方欲回車,左有國佐,右有高固,兩員大将圍裹将來。

    齊侯自率大軍掩至,大叫“跛夫!且留下頭顱!”良夫死命相持,沒抵當一頭處,正在危急。

    卻得甯相、向禽兩隊車馬,前來接應,救出良夫北奔。

    衛軍大敗。

    齊侯招此二将從後追來,衛将石稷之兵亦至,迎著孫良夫叫道:“元帥隻顧前行,吾當斷後。

    ”良夫引軍急走,未及一裡,隻見前面塵頭起處,車聲如雷。

    良夫歎曰:“齊更有伏兵,吾命休矣!”車馬看看近前,一員将在車中鞠躬言曰:“小将不知元帥交兵,救援遲誤,伏乞恕罪!”良夫問曰:“子何人也?”那員将答曰:“某乃守新築大夫,仲叔于奚是也。

    悉起本境之衆,有百餘乘在此,足以一戰,元帥勿憂。

    ”良夫方才放心,謂于奚曰:“石将軍在後,子可助之。

    ”仲叔于奚應聲麾車而去。

     再說齊兵遇石稷斷後之兵,正欲交戰,見北路車塵蔽天,探是仲叔于奚領兵來到。

    齊頃公身在衛地,恐兵力不繼,遂鳴金收軍,止掠取辎重而回。

    石稷和于奚亦不追趕。

    後與晉人勝齊歸國,衛侯因子奚有救孫良夫之功,欲以邑賞之。

    于奚辭曰:“邑不願受,得賜‘曲縣’‘繁纓’,以光一寵一于缙紳②之中,于願足矣。

    ”按《周禮》:天子之樂,四面皆縣,謂之“宮縣”;諸侯之樂,止縣三面,獨缺南方,謂之“曲縣”,亦曰“軒縣”;大夫則左右縣耳。

    “繁纓”,乃諸侯所以飾馬者。

    二件皆諸侯之制,于奚自恃其功,以此為請。

    衛侯笑而從之。

    孔子修《春秋》,論此事,以為惟名一器①分别貴賤,不可假人②。

    衛侯為失其賞矣!此是後話,表過不提。

     卻說孫良夫收拾敗軍,入新築城中。

    歇息數日,請将請示歸期。

    良夫曰:“吾本欲報齊,反為所敗,何面目歸見吾主?便當乞師晉國,生縛齊君,方出我胸中之氣!”乃留石稷等屯兵新築,自己親往晉國借兵。

    适值魯司寇臧宣叔亦在晉請師。

    二人先通了郤克,然後谒見晉景公;内外同心,彼唱此和,不由晉景公不從。

    郤克慮齊之強,請車八百乘,晉侯許之。

    郤克将中軍,解張為禦,鄭邱緩為車右。

    士燮将上軍,栾書将下軍,韓厥為司馬。

    于周定王十八年夏六月,師出绛州城,望東路進發。

    臧孫許先期歸報,季孫行父同叔孫僑如帥師來會,同至新築。

    孫良夫複約公曹公子首。

    各軍俱于新築取齊,擺成隊伍,次第前行,連接三十餘裡,車聲不絕。

     齊頃公預先使人于魯境上觇探,已知臧司寇乞得晉兵消息。

    頃公曰:“若待晉師入境,百姓震驚,當以兵逆之于境上。

    ”乃大閱車徒。

    挑選五百乘,三日三夜,行五百餘裡,直至鞍地紮營。

    前哨報:“晉軍已屯于一靡一笄山下。

    ”頃公遣使請戰,郤克許來日決戰。

    大将高固請于頃公曰:“齊、晉從未交兵,未知晉人之勇怯,臣請探之。

    ”乃駕單車徑入晉壘挑戰。

    有末将亦乘車自營門而出,高固取臣石擲之,正中其腦,倒于車上,禦人驚走。

    高固騰身一躍,早跳在晉國之上,腳踹晉囚,手挽辔索,馳還齊壘,周圍一轉,大呼曰:“出賣餘勇!”齊軍皆笑。

    晉軍中覺而逐之,已無及矣。

    高固謂頃公曰:“晉師雖衆,能戰者少,不足畏也。

    ”次日,齊頃公親自披甲出陣,邴夏禦車,逢醜父為車右。

    兩家各結陣于鞍。

    國佐率右軍以遏魯,高固帥左軍以遏衛、曹。

    兩個相持,各不交鋒,專候中軍消息。

    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