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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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不怕的商浩恒在顫抖。

     石磬當下決定未找到翡崎之前先當個啞巴。

     李翡崎慌亂地按着鍵盤上所有按鈕,包括一一O和一一九。

    左上角的小熒幕閃着“停用”兩宇,電話故障了。

     怎麼辦?光憑一個破爛不堪的路标,他能不能找到她? 李翡崎蜷縮在小廟的老椿樹旁,不斷地責怪自己。

     早在上星期從同事口中就已經得知,那位林姓長官喜好漁色,吃過虧的公家機關小姐為數不少,但因那家夥身居高位,一般職員奈何不了他。

    此次奉命出差,大夥隻能勸告她多加留意。

    原以為那個畜生找找酒家小姐就了事,萬萬沒想到壞主意竟是打在她身上! 如果今天酒量不是出其的好,如果不是神來一腳,如果不是逃得快,恐怕自己已經—— 李翡崎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一陣陰冷的風席卷山神廟,芒草猶如鬼影幢幢地斜晃。

    她把身軀嫡得更緊,壓抑心中極端的恐懼,和陌生的野地無聲戰鬥着。

     黝黑的大車尚未完全停止,一道人影迅速耽出車外,朝前方團團圍繞的車輛飛身過去。

     “少主。

    ”擔任守護的十來位兄弟齊向商浩恒鞠躬緻意。

     “在哪裡?”抿唇而立的當家揮身散發危險的訊息。

    平日的少主已如寒冰,今天的他似乎是更為兇惡的暴風雪,其怒氣足以将方圓百裡内的物體一毀殆盡。

     海線幫口的幫首兀勝伸手指向二十公尺外的廟旁蜷在樹下的女子。

     “十分鐘前,幫口弟兄發現小姐的蹤迹。

    我怕會驚動到小姐,引起不必要的誤解,所以禁止任何人上前打擾她,一切等您指示。

    ” “很好!” 丢下淡淡一句稱贊,商浩恒邁步往前,走到飽受驚吓的小鹿身旁,蹲下身子,大手輕輕地撫上她沾滿泥抄的長發。

     “翡兒。

    ” 半陷入昏眩狀态的李翡崎倏然擡頭。

    這一瞧,他原先因找到她面放下的心立即為萬丈怒火吞噬掉。

     粉摩玉琢的雙頰失去原有的色澤,怵目的紅腫取而代之;嘴角挂着一抹早已幹涸的紅絲,清眸麗眼變得呆滞無神,蓄滿急于渲洩的淚珠。

    雙手緊捉着顯然是遭外力撕得破爛的襯衫,雙手雙腳露白處盡是血迹點點的傷痕。

     “你——來了——” 她投身撲入商浩恒的懷中,抑制過久的眼淚再也不聽使喚,纖細的雙臂環攀着他的頸項,就這樣嚎啕大哭起來。

     商浩恒心疼萬分地收緊鐵臂,力道大得幾乎要将她嵌入他的身體中,安慰的雙唇不斷落在她的發際、額頭、臉頰及泛着直絲顫抖的唇角。

     “我在這兒,沒事了。

    寶貝,别哭。

    ”他脫下外套,将她的上身密密地包裹起來。

     溫柔似水的聲調,暖和寬大的懷抱,帶着強烈男子氣息的西裝外套,逐漸喚回李翡崎的知覺。

     她幾小時驚心動魄的逃亡,終于結束了。

     但對于怒火中燒的商浩恒面育,他發誓一定要找出敢動他的女人的家夥,死活不論! 商浩恒小心地抱起懷中的落難佳人,走向停在路旁的莊車。

    經過兀勝及其他弟兄面前時,他冷冷地下達命令。

    “查出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所有細節,我要知道是哪個家夥幹的。

    ” 大車迅速地離開現場,留下海線幫口的衆人善後。

     “幫首,那位小姐是誰?為什麼少主這麼緊張?”一位幫口幹部問出所有在場兄弟的疑惑。

    少主的冷靜幹練,衆所周知,方才柔情的一暮嚴重颠複了兄弟心目中的形象。

     兀勝滿臉笑意,望着漸行遠去的車子。

    看來上回的“壘球事件”并非空穴來風,以訛傳訛。

     “她是老爺的獨生女,據說就是少主的心上人。

    ” “哦!”大夥頓時醒悟,原來是李大小姐。

     一個疑問解決了,接下來的問題—— 小姐怎麼會在這個地方狼狽地出現?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傲天量當家的掌上明珠? 這個解答就得靠海線幫口的他們找出來了。

     李翡崎将自己關在商浩恒住所的浴室裡已經一個半鐘頭。

    兩位男士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

    一個緊閉唇齒,沉默不語,另一個神情嚴肅,謹慎遣詞。

     “翡崎身上大多是劃傷,傷口不深,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臉頰瘀血需要兩天的時間冰敷,讓它慢慢退去。

    至于腳躁處的舊傷,疊兩天要盡量避免劇烈運動。

    ” 石神醫照例向商浩恒報告翡崎的傷勢,這些判斷其實是遠從一公尺外,以神醫一·二的視力和醫人無數的實力診斷出來上述的結果。

     驚吓過度的弱崎在車上完全不肯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