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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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諾翔作夢也沒想到,一回國就有兩件大事發生。

     一是居真的有殺手在打他的主意,而且差點得逞。

     二是出現了一位美麗的女孩,為他挨了一槍,還稱呼他為“爸爸”! 大風大浪來去自如的李諾翔,如今是完全亂了陣腳。

     環抱着氣若遊絲的她,李諾翔多年來首次放任自己奢侈的想着,如果這個女孩真的是他的女兒,那——那他的妻子筱笛,是否也在人間? 商浩恒和師父機場離開後,飛車直奔陽明山上的别墅。

    在路途中,商浩恒以行動電話聯絡宅裡準備一切醫療設備及所需的人手,他要翡崎一到宅院就刻接手術。

    另外他指示情報部門在最短的時間内查出這女孩的來曆。

     眼見她昏迷不醒神态,兩人臉色都十分難看,尤其是翡崎昏迷前的一句話,讓一向冷漠自持的李諾翔仿佛受到重擊,驚愕惶恐的眼神表露無遺,商浩恒的訝異亦不在話下,就這樣,兩人各懷心事回到别墅,盡速送翡崎進手術室,主治醫師經過一系列檢查神色自若地告訴焦急的兩人她不會有事,這才使他們稍稍安心。

     此時,兩個男人待在二樓書房中等待手術結束。

     李諾翔沉坐在原木書桌之後,眼睛不停地來回搜尋擺在桌上的文件。

     李翡崎的身分證,機車駕照和行照、公務員服務證,YLSA卡,兩張金融卡,以及令他動容的照片。

     那是很多年以前,一直想忘懷的那段時光裡,筱笛為他拍的照片,而這張是翻拍的,相片外面為護貝所保護,顯增持有者對它的珍視。

     商浩恒在書房裡來回踱步,寒冰般的臉龐面無表情。

     傳真機選在此時不斷作響傳來他們急需知曉的資料,洋洋灑灑十大張紙,列印着有關她的一切——學業,交際,家庭,一應俱全。

    傲翔集團的資訊網是國際知名的,傲天盟的情報部門與日俱增是詭異莫測,尋找完整的個人資料僅是九牛一毛的工程。

     乍看之下,不知情的人會誤以為是個天之驕子的檔案:李翡崎從幼兒園,國小,國中,一路都是優等生,所見的評話不外是“勤勉好學”,“努力上進”或是“未來必成大器”等等,直到高中。

     高中成績一落千丈,跌破所有專家的眼鏡,原因在于——不知從哪得來的觀念,她一心認定讀自然組才是正途,念文法商是沒前途、沒出息、沒骨氣的,她不顧師長的規勸和同學的忠告,堅持選擇自然組。

     怎麼會有這麼固執的女孩?師徒倆不禁對望苦笑。

     對一個史地實力強于理化許多的小孩而言,念不好是意料中事,可是倔強的李翡崎在差點留級、拚命補考的情況下,讀完了高中,然後幸運地吊上了車尾私立C大。

     然而,身在C大的她,展現了遲覺醒的實力,不僅輕松取得全系前三名,更分身參與系學會及社團,籌辦無數的大型展覽和活動,再加上她優越出衆的外表,一個小小女子耀武揚威了四年,是C大理學院空前絕後的風雲人物。

     畢業後的她緊接着考上了國立T大生物科學研究所,奪下該系所榜首,兩年後獲得硬士學位。

     據資料顯示,這個碩士頭銜也是費了千辛萬苦才拿到,原因類似上述:她挑了一個從沒接觸過的領域來念,兩年内要念完本科生六年所讀的學科和專業知識,不累才有問題。

    如今,她又以榜首之姿考上高考,幾個月前進人中央行政單位,當個人人稱羨的公務員。

     雙子座,0型;喜歡看書,各式各樣的書;除了散文,她認為散文全是無病呻吟,不屑一看;喜歡遊山玩水,但是極端懶得走路,隻限于車子到得了的地方;喜歡吃包子和水餃,可是隻吃皮不愛吃餡;自國中以來就有許多男生追求,卻因她的一句‘不夠成熟穩重’全部封殺,感情世界至今一片空白;最明顯的特質:好強不認輸。

    父親欄為“不詳”,母親欄中碩大的三個宇:“遊纖纖”。

     她的母親和友人則在台中市郊合開了一家COFFEESHOP,名為‘仲夏精靈’。

     商浩恒記得師父曾告訴過他,師母叫遊筱笛,小名纖纖,和資料上的名字完全符合。

    這麼說,師母還活着?而她,就是師父的獨生女兒? 商浩恒伫立在書桌旁,望着紅了雙眼的師父,李諾翔寬肩微微顫抖,淚珠滾滾滑落堅毅的臉頰,喜極而泣的眼淚訴說一切心情。

     當年一場以為奪走了深愛妻子及剛出生女兒的災難,使得師父墜入痛苦悔恨的日子中,溫和愛笑的個性一夜之間轉變成深沉冷酷的性格。

    大醉兩個月後,他成了标準的工作狂和遊戲人間的浪子,将所有人封閉在真心之外。

    商浩恒未曾見過遭劇變前的師父,隻從傲天盟老部屬的口中略知一二,出事前和出事後的師父形同兩個截然不同世界的人。

     資赫中時有“仲夏精靈”的地址,商浩恒開口征詢師父的意見。

    “要不要通知師母?” “不!”李諾翔忽地由椅上起身,高聲地喊道。

    原本失神的俊臉,瞬間染成蒼白,身體仍然有些顫動,眼中盡是疼惜及擔憂。

     “師父?您還好吧?”商浩恒問道。

     “沒、沒事。

    暫時不要,纖纖那兒我會處理。

    ” 李諾翔微微低首,瞧一眼位于木桌右前方的石英鐘,時針和分針恰好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