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 王子均昌言平亂 公孫淵戰敗受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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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呈亮遺表,即由後主展閱,略雲: 伏聞生死有常,難逃定數;死之将至,願盡愚忠。

    臣亮賦一性一愚拙,遭時艱難,分符擁節,專掌鈞衡;興師北伐,未獲成功。

    何期病入膏肓,命垂旦夕,不及終事陛下,飲恨無窮。

    伏願陛下清心寡欲,約己一愛一民,達孝道于先皇,布仁恩于宇下;提拔幽隐,以進賢良,屏斥一奸一邪,以厚風俗。

     臣家有桑八百株,田十五頃,子孫衣食,自有餘饒,至于臣在外任,随身所需,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長尺寸;臣死以後,不使内有餘帛,外有赢财,以負陛下也。

     後主閱罷,複潸然淚下,随即傳旨蔔葬,楊儀面奏道:“丞相已有遺言,命葬漢中定軍山,因山為墳,但足容棺罷了。

    ” 後主依議,擇期奉葬,又拟定谥法,加予冊文道: 維君體資文武,明叡笃誠,受遺托孤,匡輔朕躬,繼絕興微,志存靖亂;爰整六師,無歲不征,神武赫然,威震八荒,将建殊功于季漢,參伊周之巨勳。

    如何不吊?事臨垂克,遘疾隕喪!朕用傷悼,肝心若裂。

    夫崇德序功,紀行命谥,所以光昭将來,刊載不朽。

    今使使持節左中郎将杜瓊,贈君丞相武鄉侯印绶,谥君為忠武侯。

    魂而有靈,嘉茲一寵一榮。

    嗚呼哀哉!嗚呼哀哉! 後來朝野官民,追念亮恩,屢請立廟緻祭,乃築祠淝一陽一,四時享祀。

    諸葛瞻年至十五,拜為騎都尉,得尚公主,後文再表。

    後主謹從亮議,進蔣琬為尚書令,總統國事;吳懿為車騎将軍,出督漢中。

    忽聞吳增兵巴丘,數約萬人,後主不勝驚疑,亟問蔣琬,琬請一面添兵永安,防備不測;一面保舉中郎将宗預,出使東吳,探明動靜。

    後主一律依從,遂遣宗預東行,預至吳都。

    吳主權反诘他添兵永安,是何意見?預答說道:“江東增戍巴丘,西蜀增戍白帝城,無非為事勢所迫,不勞細問。

    ”權欣然道:“卿真不亞鄧伯苗;芝字伯苗。

    我聞諸葛丞相病殁,恐魏人乘喪侵蜀,故就巴丘增兵,遙為蜀援,并無他意。

    ”預又答道:“東西聯盟,和好已久,當然彼此相關;陛下且增戍援蜀,難道蜀可不增戍應吳麼?”權乃優禮待預,并使預代達己意,決不負約。

    預拜謝西歸,報知後主,後主當然喜慰,蜀中亦聞信鹹安。

    獨楊儀返成都後,雖得進拜中軍師,卻已撤銷兵權,有名無實,儀自謂才逾蔣琬,資望又比琬為優,乃反位出琬下,未免怨望;後軍師費祎,暇時過談,儀慨然道:“曩時丞相初亡,我若舉軍就魏,何至落寞如此?”祎假意勸慰,及辭退後,密将儀言入告,後主遂廢儀為庶人,徙置漢嘉郡。

    儀至徙所,心愈不平,還要上書诽謗,結果是一道诏旨,收系郡獄,儀慚憤自一殺。

    不至夷族,還算幸事。

    于是遷蔣琬為大将軍,即授費祎為尚書令。

    琬舉止不苟,喜怒不形,祎應事敏速,識悟過人,兩人同心輔政,力守諸葛成規,故蜀安如故,魏與吳亦斂兵守境,好幾年不動刀兵。

    百姓之福。

    獨魏主叡坐享承平,恣意一婬一樂,既作許昌宮,又治洛一陽一宮,起昭一陽一太極殿,築總章觀,高十餘丈,徭役不休,農桑失業。

    司空陳群等,上書力谏,辄不見從,且欲鏟平北邙,上築台觀;衛尉辛毗,中書郎王基,少府楊阜,交章谏诤,方才罷議。

    魏青龍三年秋季,洛一陽一華殿被焚,叡問太史令高堂隆道:“漢柏梁殿失火,嘗大起宮殿,作為厭勝,卿可識此義否?”高堂隆道:“這乃越巫所為,不合古訓,願陛下毋惑邪言。

    ”叡不以為然,立命博士馬鈞,征發民夫數萬,晝夜督造,窮極技巧,殿前有九龍環繞,号為九龍殿。

    又引穀水,通過殿前,旁設玉井绮欄,神龍吐出,蟾蜍合受。

    馬鈞更仿造指南車,叫作司南車,俾叡得随意遊幸。

    并在殿北設立八坊,專選美貌婦女,序居坊中,最上封貴人,次封夫人,就中有數人知書識字,特任為女尚書,出納章奏。

    他如歌姬舞一妓一,采女宮娥,不可勝計。

    殿外特造芳林園,搜羅奇花名卉,珍禽異獸,中鑿陂池,編列畫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