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誅鄧奉懲奸肅紀 戕劉永獻首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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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沒奈何出降一寵一軍。

    一寵一既得薊城,複陷右北平上谷數縣,遂自稱燕王,北通匈奴,南結張步,又收集朔方遺賊,稱雄一隅。

    光武帝時思北讨,但恐劉永未平,一或遠征,免不得顧此失彼,患生眉睫,所以耐心待着,隻望蓋延吳漢兩軍,早日平永,便好移師北行。

    偏偏事多周折,波一浪一層生,前次睢一陽一城已經攻下,隻逃脫了劉永一人。

    及蓋延往略沛楚,永又從間道還至睢一陽一,睢一陽一人又反城迎永。

    蓋延再去圍攻,急切又不能得手。

    惟吳漢一軍,行至廣樂,與永将蘇茂連戰數次,茂奔廣樂見上文。

    茂敗入城中。

    吳漢督兵猛攻,四面架起雲梯,将要登城,不防來了一個周建,帶着大隊十多萬人,救茂擊漢。

    漢自率輕騎,前去截擊,雖是敵衆我寡,倒也未嘗膽怯。

    一場混戰,畢竟殺不過茂衆,看看将敗退下去,漢不禁一性一起,怒馬向前,挺戟突陣,刺死敵兵數人。

    蓦然來了一箭,射中馬首,馬負痛一蹶,把漢掀翻地下,幸虧左右将士,搶前力救,才得将漢扶歸。

    漢膝上受傷,不能起立,困卧榻上,諸将隻得閉壘自固,一聽周建入城。

    到了日晚,吳漢尚病不能興,未免呻一吟。

    杜茂等入語道:“大敵在前,公乃因傷久卧,恐緻搖動衆心,還請詳察。

    ”漢聽言未畢,便躍然起坐,裹創出帳,椎牛飨士,下令軍中道:“賊衆雖多,統皆烏合,勝不相讓,敗不相救,并沒有什麼忠義。

    今日為諸君立功時候,殺賊封侯,在此一舉,望諸君勉力。

    ”麾下不禁鼓舞,齊稱得令,将士同心,不憂不勝。

    于是士氣複振,待旦厮殺。

    到了昧爽,城中已有鼓角聲,傳入漢營。

    漢知周建等又來挑戰,遂選四部一精一兵黃頭吳河等,黃頭系首戴黃巾,為敢死士。

    及烏桓突騎三千餘人,作為先驅,自督諸将随出,号令全軍,聞鼓齊進,退後立斬。

    當下大開營門,嚴陣以待。

    望見周建領兵出來,即由漢親自擂鼓,蓬蓬勃勃,激動士氣,前驅奮勇殺出,後軍繼進,一古腦兒沖入建軍。

    建軍抵擋不住,立即返奔,被漢軍快馬追上,守卒不及閉門,頓至門前擠住,彼此争入,結果是全城搗毀,周建蘇茂,奪路遁去。

    漢入城安民,留杜茂陳俊居守,自率兵追蹑建茂,直抵睢一陽一。

    建與茂入城見永,相偕守禦。

    漢會同蓋延,晝夜急攻。

    城中被困,已将百日,兵吏皆有菜色,再加建茂敗兵,從外竄至,人數雖是較多,糧食越加不濟,沒奈何保住劉永,潰圍出走。

    延軍截住辎重,從後追擊。

    永等拚命亂跑,将抵酂城,衆已四散,連建茂亦自去逃生。

    隻有永将慶吾,還是跟着,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竟悄悄的拔一出佩刀,向永腦後劈去,永未曾預防,當然被殺,慶吾遂枭了永首,迎獻延軍。

    延令慶吾攜首入都,伏阙呈報,慶吾得受封為列侯。

    好僥幸。

     永弟防尚守住睢一陽一,聞得永已斃命,也開城出降。

    獨永子纡随着建茂,同至垂惠。

    建茂因立纡為梁王,收合餘燼,再圖起複。

    永将佼強走保西防,仍與建茂等,遙為聲援,共保劉纡。

    纡且使人至劇城,傳報嗣立情狀,劇城為張步所居,正在擁兵拓土,奪得齊地十二郡,侈然自大。

    既接劉纡使命,意欲尊纡為帝,自稱定漢公。

    也想摹仿王莽麼?獨琅琊太守谏阻道:“梁王嘗歸附劉宗,所以山東聽命,今若尊立彼子,恐衆情未必翕從。

    且齊人多詐,不可不防!”步乃罷議,但将來使遣歸。

    王闳即王莽從弟,王譚子。

    頗有膽略,為莽所忌,遣為東郡太守。

    至劉玄為帝,闳率東郡三十餘萬戶,拜表降玄,玄因令闳移守琅琊。

    張步起事,受永封爵,闳與戰不勝,單騎見步,步陳兵相見,怒目視闳道:“步有何過,乃為君所不容,屢次見攻?”闳按劍道:“闳為大漢太守,奉命守土,今文公張步字。

    擁兵相拒,不服朝命,闳隻知讨賊,管什麼有過無過呢?”步為闳所折,不禁心服,遂離席跪謝,陳樂獻酒,待遇如上賓禮,仍使闳守郡如故。

    闳此次進谏,是知劉纡不能成事,意欲張步仍歸順洛一陽一。

    步但不願帝纡,未肯從洛,且殺死洛一陽一使臣伏隆,據境自雄。

    正是: 狐鼠徒知争窟一穴一,蟪蛄原不識春秋。

     張步尚是專橫,彭一寵一卻已速死。

    究竟一寵一何故斃命,請看官續閱下回。

     鄧奉為鄧晨兄子,與光武帝戚誼相關,乃以新野被掠之嫌,遽敢造反,實屬罪無可貸。

    光武帝之欲加赦宥,未免循私。

    岑彭耿弇,共請正法,所言甚當。

    卒之叛臣伏罪,國法得伸,光武帝之曲從衆請,誠哉其以公滅私也。

    劉永亦高祖後裔,名位與光武相類,光武可帝,永亦未嘗不可帝;但永之才智,不逮光武,必欲據有青齊,抗衡河洛,不敗何待?不死胡為?惟慶吾既為永臣,乃乘永窮蹙之時,遂加手刃,攜首求功,光武帝竟封為列侯,毋乃過甚。

    帝嘗語盆子諸臣,謂其奉主來降,不失為善,是明知弑臣之非義,奈何猶加封賞也?耿弇諸将,能谏阻光武之赦奉,不知谏阻光武之封吾,其亦一得一失也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