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杖策相從片言悟主 堅冰待涉一德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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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禹,系東漢佐命元功,為将來雲台二十八将的領袖。

    鄭重言之。

    他少時遊學長安,曾與秀同學,氣誼相投,至是久别重逢,當然歡慰,寒暄甫畢,秀卻笑問道:“我得承制封拜,仲華遠來,莫非想做官麼?”原來仲華是鄧禹表字,故秀有是稱。

    禹笑答道:“禹不願為官。

    ”秀又笑說道:“官不願為,何苦仆仆風塵,前來尋我?”禹應聲道:“但願明公威加四海,禹得效尺寸功勞,垂名竹帛,便足稱快了。

    ”并非不願做官,實想做個功臣。

    秀鼓掌大笑,就留禹同食同宿,與語軍情。

    禹乘勢進言道:“現今山東未安,赤眉等到處擾亂,動辄萬計,更始乃是庸才,不能剛斷,部下諸将,又沒有什麼豪傑,不過志在财帛,但顧目前,明公試想這等庸奴,豈能深謀遠慮?尊主安民,将來四方分崩,必緻敗亡!從來帝王崛興,必須天時人事,相與有成,今更始方立,天變不絕,便是不得天時;且中興大業,豈凡夫所能勝任?便是不協人事。

    明公雖得為藩輔,終屬受制他人,不能自主,依禹愚見,如公盛德大功,為天下所響服,何不延攬英雄,收服人心,立高祖大業,救萬民生命,一反掌間,天下可定,勝似俯首依人,事事受制哩!”秀不覺大悅,“安知非仆”之志願,從此激成。

    令禹常居左右,事必與商,且饬部衆呼禹為鄧将軍。

     先是秀居兄喪,一陽一為談笑,一陰一寓悲傷,枕席間常有淚痕。

    父城留守馮異,當秀入洛一陽一時,路過父城,異嘗開門出迎,奉獻牛酒,秀乃令為主簿,使前縣長苗萌為從事。

    異遂從秀至洛,且薦舉同裡铫期铫音姚。

    叔壽段建左隆等,并為掾吏。

    嗣是異一心事秀,秀亦推誠倚任。

    異見秀平時納悶,料知秀不忘乃兄,時為勸解。

    秀搖手道:“卿勿多言。

    ”及秀往河北,得遇鄧禹說了一篇獨立的計議,異亦稍有所聞,也向秀進說道:“更始亂政,百姓失依,譬如人當饑一渴,一遇飲食,容易充飽,今公專任方面,宜急分遣官屬,徇行郡縣,理冤結,布惠澤,方好收拾人心!”秀點首稱善,依議施行。

    複北向至邯鄲,騎都尉耿純,出城迎谒,秀溫顔接見,偕純入城。

    純字伯山,钜鹿宋子縣人,父艾為王莽濟平尹,至劉玄稱帝,使李轶招撫山東,艾即請降,純亦随見,轶使艾為濟南太守,并因純應對不凡,承制拜為騎都尉,授純符節,令他撫集趙魏各城。

    純奉令往撫,留寓邯鄲,因此得迎谒劉秀。

    秀待遇有恩,自然惬意,及趨退後,複見秀部下官屬,各有法度,益加敬服,意欲格外結納,特獻馬及缣帛數百匹。

    純亦中興名臣之一。

    故趙缪王子劉林,缪王為景帝七世孫,名元。

    尚在邯鄲,入見劉秀道:“赤眉現在河東,但教決水灌去,就使他衆至百萬,也好使作魚鼈了。

    ”秀以為此計太忍,默然不應,竟留耿純守邯鄲,自率鄧禹馮異等出徇真定。

     劉林因計不見聽,怏怏不樂,自思蔔人王郎,向與友善,不若就去問蔔,使決後來吉兇。

    郎素好誕言,見了劉林,便為道賀。

    林愕然問故,郎說道:“誰不知劉氏當興?君系劉氏宗室,難道不就此複封麼?”林與言獻計劉秀,不得見從,甚是可惜,郎又說道:“君可徑自稱尊,何必仰仗别人?”林頗有難色,郎複進策道:“我聞得王莽在日,曾由将軍孫建,謂有妄男子武仲,冒充成帝子子輿,已經誅訖,君本姓劉,何妨就作為子輿,号召四方?”《漢書·王莽傳》,曾有武仲冒充子輿,謂為成帝小妻所生,今特借口補叙。

    林笑道:“我自我,子輿自子輿,怎可混充?如我可冒充子輿,君亦盡可冒充了!”郎躍起道:“君若肯助我起事,我就冒充劉子輿。

    ”好好賣蔔,也想稱尊,真是該死。

    這一席笑語,竟至弄假成真,遂去連結趙國大豪李育張參等,決議起兵。

    育與參本認識王郎,平時常向郎蔔易,卻有幾句被郎說着,所以信郎甚深。

    此次郎欲起事,想他必有把握,因此慨然允許,就将家中私财,搬取出來,招募壯丁,不到旬日,就聚集至數千人。

    當下擁戴王郎,就在邯鄲城内,據住辟舍,南面稱尊。

    邯